离州。
离王府。
前厅。
厅内一片狼藉,离王披头散发,手持利剑,怒火中烧。
一众谋士和武将伫立于厅中,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离州六万军刚刚抵达预定位置,刚刚投入战斗不到两日时间。
捷报前脚刚传到离王府。
大乾十万精锐便已陈兵于柳州与春州边界,向离州施压的消息,便紧随而至。
离桓得知此消息,几乎要气疯了。
“啊!!!”
“欺人太甚,叶洵小儿真是欺人太甚!”
“他竟然从大乾借了十万精兵,十万精兵啊!”
离桓一边怒吼,一边手持利剑在厅中胡乱的挥斩着,肆无忌惮的宣泄着心中的愤恨。
眼瞅着叶澜天给他设的局已被他破解。
眼瞅着离州军已经发动进攻,要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岭南。
眼瞅着今年年底之前就能引晋军入关,攻庆州,破荆古关接应大梁军,直捣黄龙。
可这一切的美好愿景,都被叶洵给破灭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叶洵竟将大乾最为精锐的十万军给借来了,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离桓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魂淡!”
“该死!”
“那大乾三公主是猪脑子吗!?她是怎么拿到监国之权的!?”
“难道叶洵是她的主子不成!?她这么听叶洵小儿的话?!她就这么没有主见吗!?”
“本王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反倒是骑到本王的脖子上来了!?”
“他们真当本王是泥捏的不成!?”
离桓真的是要气疯了。
自从他赴任离州这十八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他的全盘计划,几乎全都被叶洵给打乱了!
一个废太子,一个烂泥都不如的废太子,怎么就顿悟到了今日这番地步!?
肃清内忧,败大俞,灭天奴儿也就算了。
连大乾国政都能干预?
连大乾军队都可调动?
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望着怒发冲冠,怒不可遏的离桓。
厅中的谋士和将领皆是无人言语,他们也是第一次见离王如此失态,如此暴怒。
只是这次确实被叶洵拿捏的不行。
大乾只临着大夏,谁拿大乾都没有任何办法,根本威胁不到。
大乾军队不撤,离州的兵便不能动。
大乾十万精锐绝不是摆设,毕竟天奴儿那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呢。
“来人,去......去将岭南的军队给本王撤回来,撤回来!”离桓将手中利刃扔到地上,怒吼一声。
事到如今。
这兵是无论如何也要撤的。
“是,王爷。”一名将领应声,随后向厅外而去。
离桓望着那青衫谋士,沉声道:“顾凯。”
青衫谋士上前揖礼,“王爷,卑职在。”
离桓喘着粗气,坐在石阶上,垂眸道:“你给本王想个办法,此局怎么破?”
顾凯眉头微蹙,缓缓道:“回王爷,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军若不回防,乾军一定会协助大夏攻打我离州,这是定局。”
“反观西疆,大梁只是陈兵威胁,他们绝不会帮助我们攻打荆古关,所以从盟友角度看,我们略输一筹。”
“其二,我离州满打满算也就十六万军,但夏乾联军已是陈兵二十万,这还不算随时可以支援的云南穆府兵,凉州北玄军和上京三千营。”
“所以从兵力角度看,我们亦是略输一筹。”
“此两筹已经决定我们只能回防,不能轻举妄动。”
离桓面色铁青,沉声道:“这些本王都知道,继续说。”
顾凯点了点头,继续道。
“卑职预计,最迟明年中旬,叶洵便会攻打离州,对峙晋国。”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两件事,给晋国压力,让他们加大岭南兵力投入,在明年夏季前收复岭南,打通到离州的路。”
“其二叶洵正在去岭南的路上,我们可以联合晋国对他进行刺杀。”
“叶洵可是大乾与大夏之间的纽带,纽带一断,夏乾联盟必将崩溃,此两计成功,此局可破。”
听闻此话。
离桓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哼。”
“本王早就跟他们说,先不要管宥朝,先对付大夏,可那帮狗娘养的就是不听。”
“非要培养出一个大敌才算善罢甘休。”
“你说的有道理,叶洵不死将永远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既然他自己找死,非要往岭南钻,那本王就成全他。”
“他以为有细雨楼给他撑腰,他便可以肆无忌惮了?”
“真是痴人说梦!”
顾凯微微点头,揖礼道:“是,王爷,卑职领命。”
顿了顿。
离桓又看向厅中一名身着红衫的青年男子,“血鹤。”
红衫男子上前一步,揖礼道:“卑职在。”
离桓眼眸微眯,寒声道:“调十二旗出山,让他们去岭南,配合龙阳镖局,不惜一切代价,截杀叶洵。”
“本王不问过程与手段,本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叶洵死在岭南!死在岭南!”
“是,王爷。”血鹤揖礼,随后出了前厅。
离桓目眦欲裂,紧握双拳,青筋暴起,“叶洵,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不死之身!”
“岭南也是你能染指的地方?真是可笑!”
“你不用得意,谁胜谁负,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