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人家不辞而别就是不想见你,找到了又能怎样,何必去给别人添堵呢。’在被老板娘和张胖子男女混合暴揍“恐惧”和对研究院设备功能“好奇”的极限拉扯之中,恐惧获得了胜利。戈遥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后,默默地收拾着茶具。
“老板呢?”张朋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把夺过戈遥手上刚洗干净的功夫茶茶杯。
“和老板娘走了啊。”戈遥无奈地看着张朋。
张朋也不管戈遥,拿着茶杯连喝了几杯水,然后拍了一下脑袋,把茶杯还给戈遥,去柜台拿了个普通客人用的正常茶杯,坐下倒了一杯水,一仰头,喉结一动,满意地出了口气,得意地看着戈遥道:“还好我蒙对了,天字门和地字门都没在施工,不然我就完了。”然后惬意地指着拿着茶杯一脸无奈的戈遥,“你小子也识相,没有跟过去,真是天助我也,看来可以愉快地过一周了。”
戈遥懒得理这么个家伙,把茶杯简单一涮,就坐门口台阶看街景去了。
张胖子跟老板娘走了不到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守卫,把防关镇周边用不透风的围栏都封了起来。
戈遥看着来来回回的施工人员和滑道上运东西的器械纳闷,为什么要从别的地方运东西过来进行施工呢?为什么不直接从宇字门把东西具现出来之后直接来进行建设,反而把宇字门封了呢?这样不是更快吗?
戈遥看见街上有几个守卫朝店这边走了过来,上一次见的守卫身上穿的都是利于隐蔽的迷彩式服装,而这几个守卫中打头的这位,仿佛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一样,身上的胸甲银光闪闪,一片一片的好似鱼鳞。
看着这名守卫快走到面前了,戈遥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赶紧站了起来。
领头的这名守卫走到戈遥面前,细细地打量着戈遥。守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戈遥总感觉他的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和…尊敬?
这名守卫张口道:“你看起来也不胖,为何称张胖子?”
原来是在说这个啊,那个笑意是调侃的意思嘛。戈遥赶紧收敛心神回道:“张胖子是我老板,我就是个打杂的。”
这名守卫转头向其他守卫道:“近期饮食就选此处。”
戈遥心里“咯噔”一跳,不是吧,赶忙道:“不行…”
送上门的生意还拒绝得这么果断?周围人有点不可置信,就算不是老板也不带这么推生意的吧?
一旁的守卫闻言直接打断戈遥,怒气四溢道:“放肆,这是天鸿大人,别人求都求不来,你不要…”。
天鸿摆了摆手,那名守卫立即闭上了嘴站在一旁。天鸿对那名守卫道:“小陈,听你一言,我感觉自己如凶神恶煞一般。”不等额头上冷汗直冒的小陈回答,天鸿拍了拍戈遥的肩膀道,“放心,我们提供原材料,你提供场地和加工即可,每人每顿付你1个圆币。先上两个菜尝尝。”
“各位大人里面请。“问讯赶过来的张朋赶紧把还想说话的戈遥往后一拉,然后把几位迎了进去。
戈遥见张朋给几名守卫倒好茶水,赶紧把他拉到一边,悄悄道:“你干嘛放他们进来?”
张朋一脸恨铁不成钢,道:“那个是防关镇的陈站长,整个防关镇的守卫都归他管,他都那样,这得是个什么人物?要是店因为咱们经营不下去,你信不信老板砍死你。”
戈遥更着急,语速明显加快,但依旧压着声音道:“我就是知道他们地位高才不让他们进的啊,你会做菜吗?”
张朋愣了一下,道:“不会。”而后情绪上扬,但也不得不压低声音,道,“你在后厨混了这么久,你不会吗?”
戈遥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道:“我在后厨就是递东西洗盘子,张胖子又没教我。我就知道会这样,才不让他们进,你非要自作聪明,等会拿什么给他们吃。这下咱们是真的完了,不现在完,张胖子回来也完了。”
张朋差点跳起来,道:“我不管,你去给我弄几个菜出来。”说完又摆出笑脸到柜台拿了些小菜、干菜去招呼那几名守卫去了。
戈遥心一横,做就做吧,就算做成渣也是张朋在大堂直面客户的咆哮。然后双掌合十做了个求保佑的姿势,义无反顾地“杀”进了厨房。
戈遥原本还抱有“万一自己做的东西挺好吃“这一点点的妄想,但看着厨房里的东西心中就只有“绝望”二字,操作台上的都是一个个装着不同颜色小方块的罐子,自己熟悉的调料品一样都没见到。
硬着头皮,按照自己之前给张胖子准备的原材料,开火往锅里一丢,随便丢两个小方块,和稀泥一样和一和,就丢盘子里,反正这些原材料也都是念做出来的,生的熟的也吃不死人。
这一个菜戈遥不敢端出去,又弄了几个菜,细心的摆了一下盘,让它看起来像那么个样子,然后透过小窗口把张朋叫过来端菜。
张朋把菜端上去,想着留条后路,边上边道:“东家出门游玩,我们手艺不精,还请各位大人海涵。”然后推到一边提心吊胆的观察。
陈站长见菜都上齐了,端起杯子敬天鸿,其他人见状也一同端起杯子,只听陈站长道:“大人,今日有任务,请谅解我以茶代酒。这次防关镇改造,我能深刻认识安全的重要性,我向您保证,我和手下的弟兄都会尽全力护好施工区域、看好施工人员。”其余守卫用坚毅的眼神表示决心。
天鸿见状也拿起酒杯,与众人碰杯道:“多有劳累,但安全是底线,要注意查找隐患。”言毕与众人共同碰杯。
张朋紧张地看着放下杯子的众人,天鸿举筷了!天鸿夹菜了!天鸿吃了!表情没有变化,张朋舒了一口气,暗赞戈遥干得漂亮。
陈站长在天鸿动筷后也拿起筷子,边夹边向天鸿道:“大人,为了更好的掌握施工人员的言行,我建议让施工人员也到这家店就餐,怎么样。”
天鸿点点头,没说话。
陈站长将菜送到嘴里,然后像触电一样,随即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想起进门前天鸿的话,默默地放下筷子,看了看龇牙咧嘴的其他守卫,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向天鸿道:“要不…还是换家店吧。”
张朋冒着冷汗,在心里将戈遥问候了一万遍,恨不得转身就跑,但他知道,这时候不做出任何举动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才是最正确的。
天鸿扫了一眼后厨方向,悠悠地道:“后代有句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十分认同。让施工人员一同进餐的建议也很好,此处能满足需求,安排几名略懂炊事的守卫或信得过的防关镇居民做菜即可。”
陈站长心里筛选了一圈,自己的守卫虽然平时都是打打杀杀,练的也都是拳脚,但也有几个常年宠老婆的会点烹饪,只能让他们加个班了,大不了让家属一起来吃,也就多买几个人的菜,开支就算在自己头上得了。
透过上菜窗口了解到天鸿的态度,戈遥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转身把手中的菜刀放到案板上,看了看手掌,发现刀把在手中印了4条深深的痕迹。
目送天鸿等几名守卫离开,张朋和戈遥感觉逃过一劫,殊不知,这一周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宇字门虽然有八个出入口,但有一个方位朝向城墙,所以虽然宣称每条滑道都接入宇字门,但实际只有五条。就修五条滑道,也让戈遥他们吃尽了苦头。
张胖子的饭店只能勉勉强强坐下两个施工队,而守卫又要轮班,最最重要的是,天鸿每天都要单独占一张桌子,从早坐到晚。所以最后陈站长的决定就是,每顿饭分三个批次来就餐,每个批次间隔一个小时。
戈遥和张朋从早到晚停都没法停,差点连碗都来不及洗。二人无数次庆幸都不会做菜,不然还要分个人去做菜,那可能会让人崩溃。
照华本来是打算来吃饭的,了解到具体情况后,直接当起了接待,给戈遥他们计算人头,以方便每日进行结算。
第一天晚上戈遥和张朋还抱头痛哭,感慨客人好多、钱也好多。但钱都是张胖子的,而他却带着女人在度假;辛苦都是自己的,自己这几天却连工资都没有。
到了第二天,二人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收拾完卫生,摆好桌椅,楼梯都懒得上,直接往地上一躺,等着次日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