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京井商场,五楼电梯门口旁。
眼睛水灵脸颊透红的旗袍小女孩抱着可可爱爱的泰迪熊,抬高手臂递出字条。
在身边眼镜小学生的紧张注视下,白衬衫少年弯腰捏起那叠纸条的同时,不忘朝面前一无所知的小女孩展露笑颜。
椎名仁太动作干脆的打开了那张满是折痕的纸。
——排列方式陌生且新颖的英文字符呈现在汪洋般的蓝瞳中。
江户川柯南身高不够看不见纸张内容,仰着头有些急迫的拽了拽少年的衬衫衣角。
“上面写着什么?喂,椎——”
比他出口的称呼更快的,是被唤者的行动速度。
江户川柯南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忽有凛冽疾风刮过,面前直接空出了一整片色块。
视线还没来得及追随那道白影进行聚焦,伴随着女孩的尖叫,他整个人猛地腾空而起,似乎是被人兜入了一个战栗的怀抱。
入眼皆白,后脑勺也被死死按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
“喂!椎——”
“轰!!!”
震耳欲聋的声响夹带着剧烈震荡,不由分说陡然降临!
烧灼的热浪自电梯方向传来,又全都被面前的人体挡板一一隔绝。
江户川柯南在焦糊难闻的扑鼻气息中失神刹那,又在少年暴起的震咳声中骤然回神!
“椎名、椎名!你怎么样?!喂!”
不知伤情,江户川柯南不敢大幅度挣扎,而少年的臂力竟也大得惊人,连带着被另一只手臂揽住的小女孩都被勒得疼哭起来。
“哇啊——哥、哥哥……”
也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给吓到了。
【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jpg)】
【哭哭包卧槽卧槽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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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柑怎么炸得这么突然啊啊啊我的小心脏】
【哭哭包刚才好猛啊,快成了一道幻影(惊呆了.jpg)】
【反应超快夸夸,我还没看明白纸上那一串鬼画符是什么狗东西呢,哭哭包就采取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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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爆炸物是什么啊?作者都没来得及画清】
【mad正心惊肉跳着呢,让楼上给我整乐了】
【作者没来得及画清……emmmm没毛病】
椎名仁太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的知觉神经感知几乎全被后背的剧痛占据,疼到他无法呼吸乃至发不出声音。听觉也濒临报废,满是耳鸣。
眼睛倒是没什么太大妨碍,但脑仁却像是被炸成了浆糊,一向运转极快的机器仿若生锈,发出吱呀钝响。
直到有人循着女孩尖利恐惧的哭声大着胆子凑近,又在江户川柯南有条不紊的沟通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热心群众帮忙打了急救电话,费了好大劲才从形容狼狈的少年怀里把孩子们给扒拉出来。
——也有椎名仁太理智逐渐回归,自己配合着卸掉些许力气的原因在。
为什么不干脆晕过去!
椎名仁太颤抖着躯体,咬牙抽了一口气。
他勉力抬起头来朝身后方向瞟去一眼,竟然没能看见本应该遭受波及倒在那边的人。
妈的……智障!
耳鸣声依然不减,但椎名仁太眼前出现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面孔。
“椎名?!椎名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再稍微坚持一下,医护人员很快就赶来了!”
呜——景光哥,你来的太及时了呜呜呜……你的背后有着天使光环你知道吗!
椎名仁太朝焦急不已的猫眼警官扯出个勉强算得上安详的微笑,而后努了努力,终于格外放心的成功晕了过去。
最好等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痊愈了。
……
……
……
“……现场勘查已……果了……痕迹毁坏严重,但结合目击证人……可以确认爆炸物是那只泰迪熊玩偶。”
“小椎名应该是在爆炸前将玩偶扔进了恰好打开门的电梯里,所以爆炸现场周遭涉及范围不大,冲击力大都由电梯内壁承受。”
“唯一毫无遮挡的区域就是没能及时关闭的电梯门方向。从小椎名当时的落点来看,他没来得及顺利避开电梯门前的爆炸冲击。”
啊,是萩原哥的声音……
真是要命,为什么伤势没有痊愈啊,不想醒过来——
“警视厅已经根据那名男孩的叙述进行了犯罪侧写画像,再加上椎名当时的判断,基本可以确定这次爆炸案的元凶就是那个所谓的不落不落。”
唔,天使妈妈景光哥也在啊。
“我打算跟厅里申请对椎名的贴身保护行动,我想这位不落不落先生也该落网了。”
椎名仁太缓缓喘足一口气,终于在诸伏景光的微冷言语中发出了喑哑声响:“不、用了……”
萩原研二正对着病床,紫罗兰色调的柔和下垂眼瞬间就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半长头发的英秀青年惊喜道:“小椎名你可算醒过来了!”
诸伏景光回过身,眼中同样闪过惊喜,顺便走近两步蹲下身子,将桌上插着吸管的温水递到了苍白着脸色的少年唇边。
椎名仁太后背朝上趴在白秃秃的病床上,就着侧头的姿势顺从的吸了两小口生命之源,简单却有效的为干涸的喉咙做了个抢救。
诸伏景光掐着他差不多能饮下水量的上限挪开了吸管把水杯重新放回床头桌上,回眸间稍作迟疑。
“椎名……是疼得受不了吗?”
“景光哥,”椎名仁太没有一点逞强的意思,哑着嗓子也要喊:“超级——疼哇!!”
床尾处站着的萩原研二碍于视角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又有些担心他的状况,便也挨得近些俯身来看。
“啊。”向来长袖善舞的青年怔然于少年眼角溢出的清澈泪流,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
“小椎名这么痛吗,这种情况是不是不太正常?要不要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一下?”
没等椎名仁太抽噎着回话,他就后退着转身大步迈出了病房。
“你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把医生叫来!”
“——”椎名仁太张了张嘴。
虽然但是,我都哭习惯了,萩原哥你的反应好大……这让我觉得自己好丢人鸭。
诸伏景光倒是被这一幕逗笑出声,沉闷的无声心绪也跟着缓和了一些。
他抽了张纸巾交叠,力度轻柔的给少年人擦去肆意流淌的泪水。
“萩原得知你从爆炸事件里救下了两个孩子,对你特别敬佩,说小椎名年纪轻轻就有着一份十分珍贵的好心性。”
“被你救下的那两个孩子也对你很感激,尤其是其中的男孩,刚才还来探望过你呢。”
“你放心,孩子们都没有什么大碍。你做的很好,椎名。”
椎名仁太眼睛一热,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
眉梢眼尾都洋溢着温柔色彩的青年警官语调平稳安和,带着暖洋洋的力道,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好听又顺耳。
他一句不提自己和好友为少年遭遇的苦难所感到的难过和自责,每一个字眼都照顾到了椎名仁太可能存在着的敏感情绪,满满都是赞扬与肯定,堆积成山的正面回馈。
简直体贴到不像样。
泪花迷蒙中,椎名仁太眨了眨眼,咽下了自己对那名小女孩的愧疚。
可蹲在床边的诸伏景光就仿佛拥有读心术一样,轻而易举就看透了他内心深处企图粉饰太平的疮疤。
并且很是罕见的违背了自己一向善解人意的行事作风,竟然径直挑破了椎名仁太想要掩藏起来的隐秘想法。
“椎名,你不希望无辜的孩子被卷入危险,我也不希望,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但是椎名,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得是心怀屠刀枉顾孩童性命的犯人。”
温热宽大的手掌覆上少年凌乱的碎发,轻轻揉了几下,如同在安抚受惊的小猫。
“你成功救下了他们,使得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没能夺走任何一条宝贵的性命。哪怕换成是我这个警察,这也都是无法轻易做到的事。”
青年字字笃定。
“椎名你已经做得非常、非常好了,这是你、是所有人能够做到的全部。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得比你更加完善。”
“而且我还得再提醒你一次,椎名也是被卷入危险案件的无辜孩子之一啊。”
“椎名仁太优秀极了。”诸伏景光含笑打趣,“我都想挖他来警视厅当警察了。”
直球,连环直球,球球暴击。
椎名仁太很快红血,默默把脸埋进了床褥里,断断续续传出反驳力度等同于没有的嘟嘟囔囔。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诸伏景光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就算再长大十岁,在我眼里也依然是个孩子。”
椎名仁太拱在被子里哼哼唧唧,也因此错过了猫眼警官的放松微笑,以及那温和眸中一闪而过的黯淡憾意。
【哭哭包绝赞!但是这个后背伤势看起来好吓人啊,看着就很疼的样子(倒吸口气】
【差点就被绑成木乃伊了呢椎名君】
【爆炸物竟然是那个可爱泰迪熊玩偶,憨豆先生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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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爆炸现场的镜头是怎么回事?哭哭包为什么说空地那边应该躺着别人?现场不就他们三个人吗?】
【不知道,但景光妈妈好温柔啊,喜提哭哭包天使光环认证~】
【脸红了脸红了!嗷——让妈妈来亲一口小哭哭包!!】
【等会,刚才是不是有把刀嗖的一下从我体内路过?】
【乖,重读一遍再来一刀,很快的,不痛。】
【配合第118话-119话食用,风味更佳哦(微笑.jpg)】
【前面我为景光妈妈的体贴而流泪,后面我为景光妈妈的体贴而流泪】
【体贴吗?体贴就是好刀】
【这该死的博大精深,我唯独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秒懂啊(╥_╥)】
【为别人撑伞是因为自己曾被风雪交加淋了个白霜满头啊】
【简直了,面面周到的体贴是因为心有千疮百孔】
【幼时父母被杀,孤身寄人篱下,让景光无师自通了敏感心绪。卧底生涯令他这份察言观色的天赋愈发熟能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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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学会了体贴,而后,又学会了突破这份体贴所自带的固守,去挽救一切他不想失去的亲朋好友。】
【可他最想拯救的那个人彻底留在了那一年十二月七日的大雪天。】
【(垂死病中惊坐起)(颤颤巍巍)(欲言又止)(一口老血)(死得极其不安详)】
【hiro是真怕了吧,怕又一次因为自己的不仔细留心,从而在某次不经意转头间,从此错过此生执念】
【很难讲执念是因为执念然后命中注定错过,还是因为错过才成为了一生难以消解的执念】
【好好好,第二卷的子弹命中了第三卷的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我的白毛弟弟还活着啊,活得好好的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干(sang)得(xin)漂(bing)亮(kuang)】
诸伏景光的负面情绪本就极少显露在人前,收拾整理起来也速度飞快。
等萩原研二紧张兮兮的喊来医生时,床边的警察青年和床上的倒霉病号都已经恢复了面色平静。
哦,眼中常含泪水已经算是椎名仁太的平静状态了。
医生熟练至极的检查完伤口的情况,确认没有任何更加糟糕的意外发生,于是铁血无情的宣布了对于椎名仁太而言无异于病危通知的结论。
——正常范围内的疼归疼,但止疼药不能随便吃。
然而理论上是这样讲,架不住……
“求求了,您就是妙手回春神明在世、肉白骨活死人的绝世神医啊!真的,我就是一个未成年小趴菜,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的娇贵小废物,我真的不能受罪啊!受不了一点!我会死的啊!!”
“医生——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吧!您大发慈悲放我一马,没有麻醉药就用止疼药,没有止疼药您哪怕直接打昏我也成啊!我好疼啊我会疼死的!我会忍不住想跳楼的哇!!”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位被警视厅同事称为“少年英雄”的病号撒泼打滚,短时间内已经适应不少的他甚至还有心情配合着接了一句。
“小椎名,这里是二楼哦~”
张大嘴巴连哭带嚎的黑发少年突然呆滞,旋即深吸一口气继续哀嚎,快得让人觉得那一瞬的停顿是自己的错觉。
“二楼不行,二楼摔不死只会加剧我的痛苦啊——神医你忍心看我失去生的欲望?一定不忍心的对吧!那就赐给我一剂止疼药吧好不好?”
“实在不行安眠药我也不嫌弃,只要让我感受不到疼痛,又或者让我失去意识——怎么样都好,我真的不行了我要吐魂了啊!!”
贴到墙边被吵到隐约耳鸣的白大褂医生终于忍受不住摧残,猛然大喝一声:“晚上睡觉前给你打一针!”
椎名仁太眼睛骤亮,喘了口气张开嘴准备再接再厉。
“你再敢发出任何一道声音,这一针也没有了!”
椎名仁太紧紧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