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政治艺术
求知教会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异类！
亨利·特朗敢发誓。
他抱怨的不是求知信徒们清流般的神奇作风。
辉光神教搞整风肃纪的时候，也能短暂达到类似的效果。
真正让他感到烦躁的是，求知信徒们花样百出的能力！
因为亨利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求知之神到底是掌握着何种权柄的神明，祂到底会给信徒什么样的赐福。
让所有遇难者集体复活这样的神迹又是怎么做到的！
亨利·特朗主教活了几十年，【大复活术】那种由凡人完成的神术不算。
神明降下伟力的群体复活，他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都是由辉光神教完成的。
这次成了例外。
另一位神明在凡人的亲眼见证下，完成神迹。
还有，他的信徒们又到底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随着风评的逆转，各种关于求知之神诺文的信徒们的传言也在民间快速流传、发酵。
目前比较公认的几点是：
求知教会里有一大堆施法者，跟魔法隐修会分会似的，哪怕是再笨的笨蛋，只要成为了诺文的信徒，很快也能像模像样的放个【照明术】出来。
求知教会的信徒们掌握的神术更是种类繁多。
不提别的。
光是他们中有熟练掌握着辉光神术的存在，这就够让亨利·特朗主教头大了！
辉光神教的尊贵地位，除了各种消灭魔物、净化污染的神术外，和平时期，有着强大治愈效果的辉光神术也是所有人的硬性需求。
治病救人，很容易就能收获到伤患的感激和报答。
但这份能力现在不是辉光神教独有了。
那些求知信徒们口口声声地强调着：
“我们同样信仰辉光之神纳瓦尔，感谢祂赐予凡人的伟大力量，愿世间所有的病痛和伤害都能被辉光的力量抚平。”
这确实没问题。
辉光神教从来没有规定过得到赐福的人必须要加入教会。
那些人的行动挑不出毛病。
施展神术治疗的时候，那态度虔诚的比辉光教士还专业！
治疗所需的费用也比辉光神教要低不少！
亨利·特朗主教得知的时候人差点没气晕过去。
照这个架势下去，你是正牌辉光神教还是我是啊？
他倒是想改变这一切，挽救下属于辉光神教的声誉。
但他做不到。
能力有限，卡在这了。
只好拉下脸来，写信向王都求援。
千等万等。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封密信的回复。
看完内容，眼前一黑。
第二封信里同样提到了求知教会。
枢机主教们终于讨论出了结果。
保守派做出了让步，新锐派在这次内部斗争中占据了上风。
“撤销异端驱逐！”
不仅给予了求知教会成员们正常的身份，连带着幻象女神的信徒也不再是危险的异端了。
亨利很绝望。
因为密信里还有后半段：
“锡兰地区灾难后事态处理，正式批文很快就会到来，将交由亨利·特朗主教负责，确保辉光神教的形象、地位不可动摇！”
“监察教士团将在10月月初抵达。”
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
“你看着处理，要是没办好的话就等着背锅吧！”
怕啥来啥。
亨利能怎么处理？
眼下这个局面，他几乎怎么处理都是错的。
把求知教会赶出去？
没理由，更没能力。承认求知教会的贡献？
那不就代表着，前面爆发的灾难里，辉光神教没有做好。
这肯定会对辉光神教的形象造成影响。
再往源头去细数。
为什么辉光神教没做好？
哦！
因为亨利·特朗主教阁下严重失职。
本应他负责去解决的事情，最后跟他没关系了！
再加上——亨利对这场灾难心知肚明，他的作用其实就是办事的那个，真正的主使者远在王都。
他的失败，本身就会让王都的那些大人物们心生不满，认为他办事出了岔子。
若是再被扣上新的黑点。
那完了。
全责跑不掉。
亨利·特朗已经控制不住地想象出他被教会处罚，委派去大陆北边常年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北境王国当个苦逼教士的画面了。
他听说那边的辉光神教分会堪称“流放之地”。
天寒地冻，屋子里烧着壁炉，人还得穿着厚厚的皮衣、裹着毛毯，不然就会被冻得瑟瑟发抖。
外面的环境更是恶劣，冷冽的风雪吹到脸上跟刀割似的，保养再好的人去了那边，很快也会变成粗糙的红脸北方人。
真要是为这回事情负责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结局。
“不行！”
“绝对不行！”
亨利猛地晃了晃脑袋，强行把那些糟糕的画面从他的脑中驱逐出去！
品尝过权利的甘美，他绝对不能接受那种结局。
“想避免落到那样的下场，必须要做到两件事。”
“第一，我得找个合适的对象，把没能拿到救灾功劳的责任扣给他！”
“这样一来，就算我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王都的大人物们也会保住我的！”
“第二，我得想想，该怎么操作才能合理地维持住辉光神教的形象。”
“要让民众相信，我们不是没做贡献，而是把贡献做到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一个逐渐凝实的形象出现在亨利主教的脑海：
“格里芬军团长！”
“我得想个法子，让他在监察教士团抵达的时候，不得不接下这份责任！”
永夜时那场争吵的回忆也随之浮现出来。
“有了！”
“从头到尾，我其实都没有正面接触过所谓求知之神的信徒。”
“格里芬不一样。”
“他接触过，甚至还跟我提出过，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妥了！”
扣黑锅的人选有了目标。
亨利主教揪着的心放松了一半。
关于另一个问题，如何维持教会地位不受影响。
苦思冥想了许久后，亨利·特朗终于下定决心：
“实质性的行动收效甚微。”
“既然如此，那就另辟蹊径，试试看在荣誉层面上进行绑定！”
“解决问题的方法又不是只能靠实际行动。”
“有的时候，虚名比实物更有用！”
“如果能在名义上把求知教会拉到同一辆战车上，辉光神教的地位也会稳固无比！”
主教阁下打算展示一下，什么叫政治艺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