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交代清楚,这几日发生了何事?还有我总感觉,家中附近有人在保护着我们,也是稀奇。”
“你在皇宫可好,那皇上可有为难你?”
“还有你是不是被许昌侯抓去皇宫的?”
这些话题一句接着一句。
沈珍珠一边问一边担忧地看着他。
他捋了捋沈珍珠的碎发,而后无奈地说道:“这么多问题,你说我做夫君的,应当先回答哪一个?
“一个一个的说。”沈珍珠现在是真的有些生气,本来就被吓到。
看到这个人突然出现,而且还一副带着笑意的样子,她总归是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先前可曾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沈珍珠道,“但是现在,我瞧见的都是什么?”
她捏着拳头:“你现在,越发的以身试险。你就是故意把我支开,你是不是怕我出事?”
“我有没有说过,夫妻之间本来就要走在一块。”
“夫妻之间本为一体,就算是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共同承担。”
许清桉一言不发,反而就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就算是没有点灯都可以看出来,就借着月光看许清桉的轮廓。
沈珍珠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许清桉看着她:“我错了,娘子。”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而且他本来就有错。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但是我既然回来了,肯定会细心和你解释清楚的。”
他捏着沈珍珠葱白的手指,“你不要为我担心,我怎么舍得去死,我有你,有家人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
沈珍珠差点就心软了,但是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地说。
许清桉一贯是听她的话,这也是唯一一次感觉到俩人之间思想差距巨大。他总是想要,无论如何在什么样的场景,都要保护好她。
沈珍珠看着他高大的轮廓,这会儿即便是坐着,依旧是能够用身躯遮挡着,让她瞧不真切。
她一拳头就朝着他锤下去。
这一下也是用了真力气的,甚至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身上。
许清桉没有躲开。
知道她心里生气,还是半夜三更的,怎么着也是要等着她把气先撒开了再说。
她捶打一处,发现许清桉不吭声。
而后又生气接着打。怎么着,知道他力气大也有武功,这个时候就打不了了?
许清桉想了想,故意闷哼一声。
这样,沈珍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她手都要打疼了。
许清桉知晓了这个规律之后,就在沈珍珠打他的时候,故意“嘶”的声音。
还说出求饶的话:“娘子,为夫真的错了。”
“很疼。”
“真的很疼!”
反正跟自己的娘子低头,一点都不算问题。
甚至在他认为也是一种融合关系的方法。
沈珍珠打着打着,听着他的声音,这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最后沈珍珠锤了一下他的腹部,再之后就是往上的心口,终于发现不对劲儿。
没有先问他,知道这种人问了也不会说什么。她是直接站起来,点燃灯盏。
而后照在许清桉的面前。
“衣服脱了。”
许清桉捏着自己的双襟,咽了咽口水:“娘子……当真要如此?”
“咱们这样,没有前戏,不太好吧。”他嘴上说着不太好,实际上到是又欲拒还迎那味了。
沈珍珠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没有想那种事情。”
“许清桉,你受伤了。”
“别遮遮掩掩的。你说这几日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赖在皇宫,就是怕回来我担心?”
她眼泪一掉,许清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这样坐在原地,任由沈珍珠把衣衫撕开,他脑袋后仰。
为了方便沈珍珠看他的伤势,两条大长腿微微岔开。
双手撑在身后,沈珍珠就这样交叉着坐着。
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就掀开就瞧见刚刚结巴的伤口。
这个伤口虽然在结疤了,绷带也已经取下来了。但是沈珍珠可以十分清楚地发现。
上面的口子有些深,是流了不少血。
“离心口那么近,许清桉你知不知道会死?”
“到时候你要我和朗星重新失去家人吗?”
许清桉把她抱在怀中:“没有。”
轻声安慰,双手不知所措地拍打着她的背脊。
珍珠一贯强势,先前以为快要用自己笨拙的办法哄好了,未曾想还是让她伤心了。
许清桉十分内疚。
道:“我心中有数,这是我为了防止许昌侯来捅我,我率先做的。”
“是不是很聪明。”
看着沈珍珠给他白眼,许清桉倒是也罕见的闭嘴了。
“有你在,我就很安心了。珍珠。”
“这些伤不算什么,日后和许昌侯对战,恐怕还有很多。他日后更加不会放过我。”
沈珍珠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事实道:“是不是许昌侯,知道你是君回。”
“是,他们就是我亲生父亲,怎会不知道?”
“说起来,我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是天煞孤星,本来就不该出现的。你瞧我现在来了,他们就生怕那个许君恒被我陷害,就要把我弄死。”
“归根结底,就是这些。我既然来了,自然也不想放过他们。”
而后许清桉也把在皇宫中,还有在自己死去的母亲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和沈珍珠说了一遍。
沈珍珠听了之后,微微抱着他。
他看着珍珠,心中有些忐忑:\"你会否,觉得我恶毒?\"
“珍珠,我其实,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不好的事。我希望我在你这里,永远都是风光霁月。”
“不管做什么都一心努力考科举的许清桉。”
沈珍珠道:“其实你我都知道,许清桉。若是一心只知道考科举的许清桉,估计在苏扬城就死了。”
“这个世道,本来就不能够容忍洁白无瑕的人存在。我们想要活着,就必须要靠着汴京靠近。”
就好像,她和水碧说的,本来追求的目标就是在海上赶海,饿了能够在家里吃饭。
可是自己就算是有一身好的赶海本领,不靠任何人。这身本领也会惹祸。
就好像只是因为自己穷,因为自己没办法继续往下走。所以就要被各种陷害。
就理所应当的成为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垫脚石。
不管是上位者,亦或是天下的那些官员,能够把百姓当成正常人的都极少,更何况是放在心中?
想要什么,只能靠着自己去争取。
谁都没有错,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
这些道理,沈珍珠在现代的时候,只知道死记硬背一个顺溜记着,而后参加应试考试。
如今这些平凡的字句,是所有人悲壮而惨烈的一生。
走到如今,不管是死去的陆成功亦或是死去的赵大海,还有被万家折辱的虎子姐姐。
谁的死,都不全是一个人的责任,而是这早就烂透了的社会规则。
更加绝望的是,她即便是知道这些有问题,知晓这些世俗的不公。也只能看着,因为她自己,也是别人一弹指就可以死的对象。
要活着,想要走出来,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要改变……唯一的法子就是拥有权力。
社会规则如此,否则就是会清醒的沉沦,亦或是不知不觉之中,成为推动社会历史的普通人。
沈珍珠叹了一口气。
有些失神,许清桉抱着她:“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珍珠,别怕,我在。”
“我们从蒲渔村出来,就是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活下去。”
许清桉认认真真地端详着她:“所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有自己的盘算,但唯一的例外是你。只要你在,我就能保护好自己。”
沈珍珠和他击掌:“那我,也能护好自己。我可从来不需要人保护。”
“就算是你出事了,我就扛着菜刀去救你。”
“许清桉,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说着,眼瞧着她眼泪掉下来。
许清桉一点一点地把她的眼泪吻掉。
而后他站起来,把窗户关好,帘帐盖好。朦胧间。
不知道他们加了几次水。
只知道,许清桉一直都反复不断地问沈珍珠:“珍珠,我们要个孩子。”
“可以吗?”
言语中还带着喘息和急切。
沈珍珠那边听不真切。
最后这个话题,也未曾有任何定论。
等着沈珍珠困得不行了,才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顺其自然吧。”
……
一夜好眠。
第二日水碧来叫珍珠。
就瞧见许清桉再给她梳着发髻。
别看许清桉满脸冷淡,但是在面对沈珍珠的时候,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甚至是温温和和的。
高大的背影在给她梳头发,谁都想不到许清桉会这么多发髻样式。
沈珍珠打着呵欠:“你这到是梳得好看,我怎么都弄不明白。每日用你给我的簪子插着,保证不掉下来就是了。”
许清桉得意的笑笑:“你满意就好。”
只要沈珍珠满意,不是就代表着离不开他的手艺了吗?
必须要让自己渗透进去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这样才好。
汴京那么多俊俏儿郎,被旁人给勾走了,他没妻子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