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样,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抱着我不放?”
“三百块钱买什么呢?把我当货物么?”
他抚着她的脸颊,眸色漆黑如墨,令人感觉瘆得慌。发丝上的水滴落在她的锁骨,凉意引得她轻颤。
她的眼睛红红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雁回,惹上我,没有后退的余地。”
他的吻急切而猛烈。
她的痛哼声像是小兽,排斥又无法不接受他。
傅容深像是无限恨她,话里有多轻柔,吻得就多狠。
最和缓的一句话是:
“好雁回,听话,我疼你。”
女孩呆呆看着他眸子里倾泻出的诱哄,那携着无法克制的缱绻。
心里一瞬间涌上希冀,寄希望于他良心发现。
却没想到,失神的下一刻,她便被吞没。
他疯了般,戴着镣铐犯罪。
大雪落在落地窗上,一直不停。室内一声盖过一声。黑沉色调的房间内充满了冷调玫瑰花的馨香,馥郁芬芳。
宛若盛放在悬崖,横冲直撞地野蛮生长,缠绕着唯一的土地,汲取所有可以生存的养分。
“小乖,为什么要紧闭双眼?”
她最后的哀求:“关灯——”
“啪嗒!”
灯灭,一片漆黑,更显得冷而幽静。
她的呜咽声就在透过窗帘的雪反射的白亮月光中,被揉杂细碎。
第二天。
楚雁回都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时浑身酸痛,抬抬手指都觉得艰难。
她忍着不适,爬起来穿好衣服,却看到自己身上全都是一眼就知道做过什么的痕迹。
昨晚的泪痕还在脸上,她去洗手间凉水洗了一把俩,看见镜子里面的人眼睛红肿,俨然哭过。
闭上眼睛,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忍不住浑身发抖。
“竟然走到了这一步……该怎么面对阿鹤……”
她痛苦地低声呢喃,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昨晚嗓子工作太多,今天有明显的罢工趋势。
楚雁回哽咽着,忍不住流下泪。
晶莹的泪水混在脸上刺骨的凉水珠间,难分彼此。像是昨晚,……
她联想到这,心脏突地一跳。
昨夜她几乎一直紧闭双眼,因为睁眼就能看到他的脸,这令她道德受到谴责、精神感到痛苦。
而想到顾鹤,就想到昨天那道可怕的惊雷,还有惊雷后的那个声音——
“阿鹤,抱紧我,我怕……”
让一个有女友的男人抱紧自己,称呼不是“哥哥”,而是亲密无间的“阿鹤”。
她想想就觉得讽刺。
哪怕顾鹤对霍思思没有心思,霍思思对顾鹤也必然有想法。
她竟然就那么信了顾鹤的话,真的相信那两个人什么暧昧都没有,天大的笑话!
楚雁回扶着雕花旋梯的扶手走下楼,打算离开。
红肿的眼睛和白皙面庞形成鲜明对比,看东西时感觉干涩发疼。
“去哪?”
男人的声音令她下意识攥紧衣角,呼吸无法平稳。
猛然抬头,看见他竟然坐在沙发上——他没走!
男人身边站着手拿文件的特助和秘书,此刻特助正在弯腰跟他说着什么。
她嗫嚅了唇:“我要工作……”
离九点还有半个小时,来得及。
“今天给你请了病假,回房间休息吧。”
“你怎么知道——”她不可思议,几乎僵住。
他听着唐助理汇报工作,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女孩,嗓音低沉:“港城财经杂志社,有我的股份。”
女孩几乎是一抖。
她想起昨晚的种种,认命地回到他的房间。躺下,却根本睡不着。
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
最终决定起身,给顾鹤打电话。
电话接通,她还没开口,对方先说:“这个点打,什么事?”
“昨天下午我……我……”
顾鹤不耐烦:“到底什么事?”
“没事,就想说今天雪还在下,我不回去了,你记得多穿衣服——”
话还没说完,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嘟…嘟……”
她握着息屏的手机,怆然倒在床上。
看着灰黑格子的天花板,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张笼子里,动一动都会听见隐形的锁链“哗哗”作响。
她有什么资格质问和指责顾鹤?
她自己不也出轨了吗?
从昨晚……不,从那一夜起,她就没有立场指责任何人的不忠。
因为她自己没有做到。
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过问过顾鹤和霍思思任何事情,她知道自己不配,只想尽最大可能让这段岌岌可危的恋爱关系撑住。
分手这两个字太重,使她只是想想就感觉苦闷窒息。
所以,之后某次在红叶的办公室里。傅容深对她提出“和顾鹤分手,跟我在一起”时,她反应极大,几乎是愤怒地吼:
“不可能!谁也别想逼我分手!”
他被镇住。
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好啊,那就不提这件事了。”
“现在也挺好。”
“你可以既拥有一段美好恋爱,同时还有一个情人,”他垂着眼睫,吻她的指尖,“左拥右抱,多少人羡慕不来。”
她看着他嘴角那颗小痣,涩气又勾诱。偏过头去,看向办公室墙上那副“谦虚敬慎”的字,只觉得讽刺。
这四个字跟他傅容深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想收回手,却被他用力攥着,挣扎的涨红了脸,愤愤不已:“是吗?我更喜欢一心一意!”
这世上能把强/迫别人说成别人自愿的,也就只有他了。
“一心一意?”
他轻松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抓着她的双手,霸道而蛮不讲理。贴着她耳朵,低哑的嗓音说出暧昧字句:“上周末,是谁在镜子前说‘满意’、‘快乐’、‘别停’?就是我们现在的姿势……”
她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的体温穿过衣料渗透进来,脸色一瞬间爆红,无法直视。
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周末……
她都不敢回忆他们做了什么。
简直是……斯文扫地!
她不知道,别墅竟然还有那么一个房间,铺满鲜花,芳香四溢。有一整面墙的镜子,光洁锃亮,像是要把所有的污秽都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