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我恨死你了

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

“傅爷……傅丘雷他,”女孩顿了顿,有些难以言表,“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知道,姓傅的就没一个不精明狡诈!当初投资失败宣告破产、你爷爷病逝、我们迫不得已卖房抵债举家搬迁的时候,他傅家可是一点都不帮。”

她抿了抿唇,温吞地抗拒着他的偏见:“爸,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执炬还是很好的……”

“你以前追顾鹤的时候,我跟你妈妈都觉得不合适,你就这样死倔地护,结果呢?护出个什么狗东西!”

楚屏幽给了她个眼神,她立刻噤声。

低着头,心里却想:不是的!执炬跟顾鹤不一样,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顾鹤怎么配跟她比?

气氛陷入僵持。

好一会儿,男人才又问:

“你打算躲哪儿去?”

“暂时往北去吧……只要远离这里,离开他们的监视范围就安全了。”

她说完,一双杏眼看向身边的父亲,带着忧愁。

“爸,我放心不下你和妈妈……”

“我们没事,大庭广众之下傅容深还能把我怎么着?真要是敢动手我楚屏幽也不是软柿子,官司让他吃一辈子!”

“倒是你,你这丫头每次做事都自己悄无声息,半点不对家里讲!事情发生了我和你妈才知道,气个半死。”

“对不起,爸,我知道我不是个孝顺的女儿,让你这么大年纪还为我担惊受怕,”她垂下眼睫,“我想好了,等过了这些风头,就去海城陪你们。不出去闯了。”

“你不是一心想留在港城?”这下他皱了眉,有忧心忡忡的神情。

这孩子自从十四岁搬到海城,情绪好一阵低落。当时家里忙着东山再起,谁也没管她。

是他偶然一次见她写完作业后总坐在家门前台阶前望向西边,问起缘由,听她说“我想港城了,那是我们的老家呀,不知道现在下雪了没”,才明白她是思乡了。

骤然涌上一种背井离乡的凄然。

雁回是一个很恋旧的孩子。

小时候的棕熊一直留到大,缝缝补补,总是不扔,现在还在海城她那房间的床上。

楚雁回勾了嘴角,笑容有些苍白:“不了,这个地方不适合我。”

港城很美,是她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来的故乡,但她注定跟它无缘。

人各有命,这就是她的宿命。

高铁在黑夜穿行,隔着玻璃能隐约看见外边路过的高楼、灯光、这是港城的夜。

……

A国的首都。

楼栋高楼的总统套间。

一身黑色睡衣的男人握着手机站在卧室的窗前,听着电话那头女孩说:

“跟你这种老男人在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傅容深,我恨死你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她的声音听上去愤恨又冰冷,带着深深地厌恶,是恨极了。

霎时间,他像是骤然被一棒重击,没反应过来,脸上血色一寸寸褪去。像是患上了失语症,一个字都说不出。

握着手机的手隐隐发抖。

头晕目眩。

下一刻,手机传来两声刺耳的挂断音:“嘟——嘟——”

这声音像是在讽刺他,看啊,你活该!

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骤然间,心脏疼痛的犹如刀绞。

他僵直机械的身躯晃了晃,额头上青筋因痛苦而暴起。扶着玻璃,一手捂着胸口,缓缓倒在地上。

豆大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脸色煞白如纸,却惨然笑出来。

“好……原来这么恨我……”

“咚咚——”

成秘书敲了两下门,来交老板刚才要的资料,却没人应。

推门进来,却发现对方捂着心口靠在落地窗前,神情痛苦。

“傅董!”

他赶紧拨打急救电话。

在医院留到天蒙蒙亮,才完成输液。医生看了胸片,给出诊断结果:

心脏没什么事,就是刚服用安眠药睡下又强制清醒,加上急火攻心,才一下子心绞痛。

车里,成秘书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对脸色很差的男人说:

“医生说最好保持每天至少五小时的睡眠量,傅董,您现在远远不够。”

“要不然,把今天上午的商谈延后?您先回去休息?”

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采纳,反而下指示:“去国际会厅。告诉公司跟过来的其他人,这个周之内谈妥这个合作。”

“这周?这么匆忙,恐怕那些人完不成、也不愿意……”

成全几乎要瞪大双眼,这可是半个月的工作量!对方企业给的时限是说在八月初之前可以一直协商,怎么突然压缩到一个周了?

傅容深掐着虎口,抵抗心口的微弱隐痛,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嗓音沙哑冷沉,不怒自威:

“成秘,你的工作是上传下达,而不是跟替他们回答做不到。”

成全感觉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立刻说:“……是,傅董。”

他能感受出来,傅董此刻的心情非常差劲,因为往常并不会这样说话。

傅容深喜怒不形于色,单从神情来推测,很难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压缩谈合作的时间,一定也与这件事有关。

因为他被要求立刻调查楚小姐昨天的动向,所有他猜测傅容深情绪变化跟她有联系。

但他不敢多言。

只能试探着问:“傅董,您要的资料我查出来了……还看吗?”

男人舌尖抵着上颚,喉结微动,吐出两个平静又让人胆寒的字:

“扔了。”

开车的秘书身体微僵,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

果然是跟楚小姐有关……

只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大乱子。

毕竟傅董被气到心绞痛去医院输液,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

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个人无法预料的。

成秘书马上就会发现,自己的祈祷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在谈合作的这几天里,傅容深再也没有安排他报告楚雁回的动向和有关她的任何信息。

只要他提起这个名字,男人就会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你很闲?”

吓得他再也不敢提。

同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星期后。

傅容深和公司与该合作相关的交涉人员一起乘飞机,回到港城。

谁也无法预料,平和表面下,将有一场风浪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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