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被傅家扫地出门

从痛苦的回忆中挣脱,楚雁回从膝盖肿抬起头,眼睛红肿。

紧攥僵硬的手颤了颤,艰难地打开,露出那张已经被揉皱的支票。

她将支票展开,那二百万的手写数字扭曲着,像是在讥诮她的天真和单纯。

“人家根本看不上你……登门道谢却被羞辱一顿、连礼物带人扔出来,楚雁回,你可真丢人啊……”

女孩闭上眼睛,自嘲一笑,眼尾曳下的泪痕在月光下明晰又悲丽。

以为傅老爷子是真心帮她,实际上人家是不想傅家跟她沾上一点关系。

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慈善的邻居爷爷,却不想傅楚两家的关系早已今非昔比。

八年了,沧海都能成为桑田,自己竟然相信瞬息万变的人心还能依旧……

良久。

楚雁回再次睁开眼睛,眼中泪水一丝都无。委屈和痛苦已经隐去,只留下倔强和决然。

“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手撑着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进卧室收拾个人物品。

因为深思熟虑后,留给她的只有一条路——放弃梦想,放弃尊严,离开港城。

她怨恨、不平、不甘心!

胸口的心脏在叫嚣着,想要留在故乡港城、想要在这里立足!

她这辈子最恨懦夫,不想像爸爸当年一样没有骨气的、逃跑似的离开自己的故土,沦落他乡。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现在名声好转大部分是靠着傅丘雷出面帮忙澄清,如果她不按傅丘雷的要求离开小叔叔,反而惹怒他,届时不但自身难保,也会牵连父母。

爸爸的遗传心脏病无法根治,已经经不起一点打击。

自己不能那么自私,拿父母的安危开玩笑。

收拾好东西,半夜,她拉着行李箱离开。

“楚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打盹的值班女佣看见了,一下子醒了,不解地问。

楚雁回没用她帮自己拖行李,只是小声叮嘱说:“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我要出去散心。记住,别声张。”

女佣点点头。

她离开水榭华庭,打了个车,找了一家酒店暂住。

傅容深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动。包括那条具有特殊意义的红水晶项链,也留在了梳妆台上。

她从来没想过要勾引谁来获得身份地位,对她来说那种做法是愚蠢而不可救药的。

傅丘雷羞辱她,实际上是羞辱他自己。

因为在这段不轨关系中,真正勾引人的那个——是他儿子!

酒店距离医院很近,方便她能够及时到医院看望爸爸。

可出乎她意料的时,自己的行踪被暴露的如此之快。

仅是第二天,傍晚就有人找上来。

“咚咚咚!”

楚雁回刚从医院给楚屏幽送饭回来,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她僵住,将保温桶洗刷干净,放在一边,紧张地倾听敲门声。

她没有点外卖,也没有认识的人提前提出要见她,而且也没要保洁工定时打扫,怎么会有人敲门?

或许是敲错了?

果不其然,敲门声断掉。

可声音歇了片刻,又响起来:

“咚咚咚——”

她皱起眉头,擦干净手,走到玄关处。紧张地推了推银边眼镜,杏眼中有犹豫神色。

……或许是酒店管理人员?

抱着这种想法,她打开了酒店套间门。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顾鹤,怎么会是你——”

她看着身穿蓝色西装衬衫、脸色阴沉的俊朗男人,瞳孔骤缩,立刻关门。

顾鹤用手抵住门缘,用力推开,一句话都没说,几乎是破门而入。

“砰!”

关上门,将她按在门板上。

“看来我想的没错……傅家容不下你吧?被扫地出门了?”

“也是,整个港城谁不知道你那些丑闻!也就是傅老爷子怕给傅家抹黑才出面帮你……”

他身上酒气浓重,有些醉态。掐着她的下巴,脸上带着报复性的快意神情。

她被他的话刺痛,扯开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顾鹤,要是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说这些风凉话,你可以离开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继续骚扰,我可以报警!”

“报警?”

“没用的,”他嘴角扯出一抹笑,诡异厉害,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你知道那些照片谁拍的吗?”

她的心猛地一沉,登时寒毛立起,不可置信:

“是你?”

顾鹤忽然笑起来:“答对了——”

她一把推开他,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牙齿都在打颤。

“你为了报复我,竟然捏造事实、利用舆论!”

男人骤然逼近,攥住她的衣领:

“你毁了我和思思的订婚宴,又让我背上劈腿的骂名,我难道不该报复回来?!”

“咳…咳!”

衣领被提起,她的喉咙被压迫,呼吸有些困难,咳嗽起来。

眼睛紧紧瞪着他,艰难又愤怒地说:“是你自己搞臭了你的名声,却给我造黄谣……顾鹤,我今天才算看清你,你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你把我送到会所,我还能认为你是对霍思思爱的深刻、被她的谎言蒙蔽了双眼。”

“造谣这件事让我彻底看明白了,你这个人自私自利、烂到了骨子里!”

“我甚至想过是霍思思背后操盘,都没怀疑过是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开始干呕。

他面色铁青,一把甩开她。她被推到桌子边,扶着桌面,反胃干呕。

顾鹤无法压抑听了她这话后的情绪波动,攥紧的拳头可以看出愤怒。

忽然,他眯起眼睛,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她:“你不会是怀了傅容深的种吧?”

“在我身边两年,说什么一辈子不要孩子……怎么,跟着傅容深就变卦了?楚雁回!”

楚雁回扶着桌子直起腰来,脸色发白,因为干呕而眼中含了泪。

她怒而反驳:“你眼里就只能看得见这点东西了……我是在为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烂人而感到恶心!”

“你说什么!”

顾鹤喝了酒本就情绪不定,听见这句话彻底被点燃,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按在酒店宽大沙发上。

咬牙切齿:“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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