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
我坐在餐桌上不停的换着盘子里的菜色,这样看起来好像我吃的和往常一样多。男人嘛能吃能干,我觉得吃饭太少了丢脸,又不是娘们,减什么鸟肥。
在我丁零桄榔的折腾杯盘和斯内普的冰冷死线三番两次的直射刺激之下,晚饭总算是结束了。我继续趿拉着鞋打算跟斯内普回去,还没走出大厅,身后高级丝绸摩挲桌椅的声音让我直觉上有起鸡皮疙瘩的冲动。
“等一下,孩子们。张先生,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美味无比的英式红茶,绝对香醇可口。”邓布利多半展着怀抱,宛如会有人热情洋溢的扑进来一样。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觉得拒绝成功的可能性小于百分之一。“是吗,太好了。我太荣幸了,您真是个好人。”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此时脊梁骨上攀上来的丝丝冷意来自何处,我打算无视。
“呵呵,现在很难有像你一样肯陪老人家喝茶了,来吧,让我这个老头子告诉你,英国人喝茶的真正的传统。”邓布利多稍稍带了下我的肩膀,朝大门的反方向走去,我整了整衣领和前襟跟在后面。
出了大厅,沿着比普通走廊窄一些黑一些的过道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一个平滑整洁的楼梯。校长邓布利多的脚尖刚刚触碰上楼梯,它的运动速度立即降了下来,变得异常的郑重和缓慢。我抢了一步,紧跟着邓布利多,显然此时离开这位位高权重的人物决不是明智之举。从一楼一直上了三楼,到了有个高大的直顶到穹拱上端的怪物塑像面前。邓布利多的长袍下摆微微摆动,就像是有风吹过那样,怪物塑像连同后面的石板突然向后反倒,出现了一节石头楼梯。
邓布利多站在楼梯上,石梯缓缓的向上滚动。我自然也跟着站了上去,他没有回头只是眼睛向后瞄了一下,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个来回。我想他也许是期待我对这种魔法的神迹惊讶不已,然后再慈祥和蔼的安慰我一番。但是即使我在想在他面前装无辜,也不能拿电梯一样的东西开刀,太没劲了。
石梯的尽头豁然开朗,和阴暗昏黄的走廊相比,校长办公室的装潢十分的明亮华丽,绝不逊于以贵族的高雅著称的斯莱特林的品味和格调。脚下绵软的花纹地毯上描画着霍格沃茨的标志,四个学院的组合,一旁放着洛可可式的装饰卷草花纹和有贝壳金属镶嵌的宽大沙发,沙发前面有一个低矮的白漆桃心木茶几,茶几每个腿都有一个小巧可爱的天使装饰木雕,茶几上放着一整套银质镂雕镶嵌宝石的茶具。整间屋子的装饰以红黄两色为主,正对着门口的大红木办公桌上堆着很多纸卷,两旁的银制镶着黄铜包边的小书桌架子上摆放着很多羽毛笔和鎏金墨水瓶。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分为上下两层,办公桌后面有个楼梯还可以上去。楼梯口那里有一个铜鎏金的大架子,架子上放着红色底纹黄色流苏的软垫,看样子应该是只鸟架子。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前面的高背哥特式的核桃木镂花椅子上,举手示意。我隔着茶几坐在了他的对面,和沙发配套的单人椅子上。邓布利多倾身向前把那把茶壶从茶具盘里取了出来,抽出魔杖轻挥,一股茶香袅袅的从壶里飘散出来。两只茶杯跟着自发的蹦出了茶盘,整齐的蹲坐在茶壶嘴前。
我轻笑一声,端起茶壶斟满了两只杯子,恭敬的把其中一杯拜访到校长的面前。茶杯也是银制的,不足小指细的杯把上镶嵌了一颗半个指甲大的红宝石,映射着屋子里摇曳的灯火,流转放光。杯中的茶水澄澈不见半根茶叶,我心想,魔法真是好使,连过滤的麻烦都免了。
“来,张先生,请品尝一下,这是我家乡盛产的红茶,非常的好喝。千万不要客气。”邓布利多举了举茶杯。
我抿了一小口,很红茶味道的红茶,其实无论好坏我也喝不出来,我只能喝出威士忌和伏特加的年份,除此之外的饮料对我没意义。“恩,真是香醇浓厚啊,从口腔到胸腹,似乎到了肚子里还能感受到它,真是太美妙了,这是我喝过最好的红茶了。真是谢谢你邓布利多先生,让我喝到了如此棒的红茶。”
“呵呵,谢谢夸奖,我想能得到远方客人的赞扬是它们的荣幸。能不能冒昧的询问一下,张先生的家乡是?”
我迎着红光抬头看他,眼角瞄到了右手墙上挂着的画,画的都是屋子里的景物,像小茶几杯盘什么的。“我的家,哦,我来自中国,中国。”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他半圆的眼镜下滑了些,“中国,我听说过那个地方,非常美丽的国家,那里的人也一定像张先生一样聪慧勇敢。来,请品尝一下我的珍藏,柠檬味道的蛋糕,我非常喜欢这个,只是波比总是阻止我吃过多的甜食。”他左手一招,凭空出现了一个光可鉴人的银质盘子,盘子的一周装饰有绳状的麻花纹,里面放着几块浅黄色的小蛋糕。
我拿了一块,放在了嘴里,立即惊悚的一跳,“哦,天哪,它真酸,我的牙,天哪。”我一手捂住痛苦的扭曲的脸颊,一手把还没咽下去的蛋糕‘啪’的一下扔到了茶杯里。“真是不好意思,邓布利多先生,您真是应该少吃甜食,免得像我今天这样,就什么美食也享用不了了。”我遗憾的向校长道歉,一边仍然在揉我的牙花子。
“没关系孩子,真可怜。那些可恶的虫子总是喜欢钻到人们平时不注意的地方,给我们捣乱,我们确实应该尽快的杜绝他们。”邓布利多向后靠,头枕在尖尖的屋顶状的椅背装饰物上,好像很放松。
“恩,是的,您说的非常有道理。”我看着他的脸,关注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邓布利多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眼睛同样专注的看着我身后的一点,眼睛的焦距并有没聚集到我的面前。我只是觉得视线被他牵引着,呼唤着,两边华丽唯美的鎏金装饰变得模糊滑腻起来,他们似乎都想要从我的世界中逃开。我渐渐的觉得屋子里很热,额头上出了很多的汗,粘粘的湿湿的流淌下来。邓布利多终于看我了,他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我的眼中。
猛然,我觉得被人从后领子拽了一把,身子‘噔’的剧烈颤动起来,只觉得我的锁骨上贴了一个冰块子,从外面一直冷到里面,冷到心脏里。我被惊醒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直愣愣的抬头看着对面的邓布利多。
“哦,孩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也许是我的办公室里太热了,你知道的我总是施了太多的保温咒保证屋里的温度,人老了总容易冷。要不要去波比那里看一下。”校长的身体撑过了半张茶几,径直冲着我的脸。
我抹了一把一直四处流的汗,可是手心里也是湿湿的,汗水又从手掌流到了胳膊上,我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快的赛过引擎火花塞的心脏。“没关系,是我走神了,对不起,是我的错。也许是,我这个东方人,不太适应您纯正传统的英式茶,真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机械的像要碎掉似的吐出这些个断断续续,词不达意的话语,然后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就往门口走。
“哦,你应该等一下,我的孩子,我通知西佛勒斯来接你,你最好还是等一下。”朦朦胧胧的,邓布利多的喊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一样,完全进入不了我的大脑。而我的大脑本身也肿胀着,我也许是进行了一场搏击比赛,而我倒霉的被人连续击中了头部。
我走在霍格沃茨变幻莫测的走廊里,懵懵懂懂的凭着直觉往前走,已经很晚了,整个城堡都空了似的,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声音,喘息声,脚步声。走廊两旁的火把,星星了了的点燃了几个,仅能提供些微的照明。走了一会儿路,我感觉好多了,身体和大脑也都回归了自己的掌控,对着玻璃窗,我大概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部件,基本都还在,没少什么。只是挂在胸口的黑秋秋的老家伙热热的,一波一波的烙烫着我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