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
工作之后的适当休息是理所应当的,我以这个理由向沙皇请了假,打算去野营旅行。
英国的乡村是个很适合野营的地方,大块的牧场,潺潺的小溪,不知名的森林和有故事村庄。我背着黑色帆布背包,徒步从布赖顿出发往北走,然后再兜个圈子转回来,多转几个地方。现在已经是春季了,很多植物都拼命的挥霍着自己生命的痕迹,我似乎也被这种朝气蓬勃的干劲感染了,更投入的欣赏这里上帝赋予的美景。
我白天旅行,晚上自己搭帐篷睡觉,这里的人很好客,只要你不留下大堆的垃圾和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们还是很欢迎你的光临的。有时候,运气好的话还能到当地人的家里去住,免费的。很多英国的村庄都还保留着传统的生活习惯,没有过量的咖啡,没有罐装的食物,没有没完没了的电视节目,很自然,快赶上霍格沃茨了。
霍伍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不错的海滨城市,那里有很多有意思的建筑,在别处都没见过的,像圆顶清真风格的。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毕竟我也不是学建筑的。提起这个,霍伍有一个出名的建筑大师,是火车站门口的旅行手册上写的,名字我已经忘了。我沿着海岸线往西走,这里酒馆的酒保告诉我说我不应该再往前走了,如果我不想继续吹海风的话。我应该往北走,那里有平原和森林还有一些牧场,适合我这样背着帐篷露营的人,毕竟睡在沙滩上可不是个防潮的好选择。
于是,我调转方向往北走,我看到了没有大片城市的辽阔平原,心情非常爽,走累了,天刚刚擦黑,我找了个背风的开阔地方,搭上帐篷,就地休息一下。
等我在温暖的帐篷里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一睁眼,天已经完全黑了,除了远处的几点星光,根本可以说的上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从帐篷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夜光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我想我应该给自己做点吃的。我打算去搞几块架炉子的石头,穿好了外套,带了一把防身的短刀,直直的往夜晚的平原腹地走去。
走了没有十分钟,我发现我迷路了,回头怎么也找不到帐篷上挂的小灯的光点,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正在我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的时候,有东西过来了,我打开手电,四处搜寻着。离我大概十步远的地方陡然的一声凄厉的猫叫让我脊背上的寒毛瞬间都竖了起来。
一只黑猫,它和我很有缘,跟了我大概好几天了。这时候它出现了,是想带我出去吗,一般动物对认路的直觉性更强些。它一步一步优雅的像T台上的国际名模,它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和我对视了一眼。幽深的绿色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流淌出来,我心跳如雷,跟上去还是在原地等着。咬咬牙,有什么好怕的,总死不了人。我攥了攥拿着手电筒的手心里的汗,跟着猫窜了上去。
它带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从开始的平坦的平原好像到了高低起伏的丘陵,能有那么远吗。我四下张望,远处的灯光还是一样的远,丝毫没有靠近的感觉。就在我要扑到前面去捉住那只猫的时候,它凭空消失了。我心中警铃大作,巫师。
我用手电一撩,发现三步远的地方有堵半截子的破墙,我一头滚了过去,心里悔了个半死。这一年来的正常生活,让我放松了警惕,几乎忘了巫师和魔法的危险性,我现在连枪都没带。就在我喘着气想对策的时候,破墙另一面光亮大作,响起了说话声。
我赶紧矮下身体,匍匐到墙的拐角处,那里不远处有块大石头,我可以利用它挡住远处的视线和灯光,防止别人发现我。白光不断的亮起,把四周的情况照了个明明白白,这里是个墓地,四处矗立的石头都是墓碑。我侧着身体向有亮的地方小心前进,要是正常人家就好了,就算是盗墓的也行。
爬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我已经离那些人很近了。现在我已经完全确定了,刚才的那只猫是巫师搞的鬼,我猜是邓布利多那边的。因为,我在的这个地方就是里德尔家的墓园。
锁骨间的项梁坠滚滚发烫,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伏在一座雕像后方的围墙背面。我无意拯救救世主,那是他自己的事,既然我倒霉到了这儿,只要他们演完戏我就走人。我不会再头脑发热了,上次的事已经给我足够的教训。
闪电般的白光消弭了下去,一个人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那就像是某种爬行动物从草丛中窸窣穿过的声音,听了就想吐。“西佛勒斯,过来,这边。”
我睁大了眼睛,不是这样的,这和情节不对,他这个白痴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来。他疯了吗,我全身的肌肉紧绷的像旁边的冰冷石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黏糊阴森的声音上。
“主人。”
“你来晚了,可又很巧。”
没有回答的声音。
“你的到来,救了那个男孩。”我几乎已经能听到魔杖敲击在骨节上的声音。
“请饶恕我,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应您的召唤。”一阵衣料的声响,我想他应该是下跪了。
“哦,”蛇的头高高抬起,吞吐着红色的信子,“钻心剜骨。”
“啊——”
我紧攥拳头,克制自己的颤抖,蜂鸣的两耳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身躯倒地的声音。邓布利多,你埋伏在这里的几只猫无法拯救你的优秀间谍,看来他这一次又因为波特先生冲动行事了,好极了。
“看看他。”伏地魔似乎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一阵衣服摩擦草丛的声音之后,传来了同样阴森冷冰的回答,“晕过去了,主人。”
“哦,”第二次,眼镜蛇已经第二次抬起进攻的头颅,毒牙上的汁液滴答在地上嗞啦作响。怎么办,我的大脑从没如此急速的旋转,它像超负荷的引擎活塞一样快要从我的颅骨里蹦出来。我连把枪都没有,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我现在根本救不了他,邓布利多你高看我了,怎么办。我一甩手,无意之间摸到了身旁的一个倒下来的墓碑,是个深深凹进去的R字,里德尔,有了。
我扔掉手电筒,在草地上使劲的扭着身体,粗糙的牛仔布和四壁摩擦的声音大的能叫醒一只母鸡。此时,亮光处一阵脚步声,踩过围墙前面疯长的杂草。
“谁,出来。”人形塑像后面响起比猫还惨厉的尖叫声,好像我已经把他怎么样了似的。
“不要,不要伤害我,我是您的仆人。”我高举着双手,慢慢的从墙的后面站了起来。
一个被斗篷遮住半张脸的高大家伙用魔杖指着我,“你是谁。”
我又哆哆嗦嗦的蹲下去,用手抱着头,“我是里德尔家的仆人,我来见少爷的,有事,少爷。”
我在拿我们两个人的命赌,斯内普。赌这个弥天大谎能不能让我接近那个蛇干王,生死就这么一把了。
我的双脚感觉到墓地里的杂草一阵摆动,等待我的或许是直接的死亡,和一个脱离了应有结局的故事。“过来,主人要见你。”
我手脚并用,爬着转过了雕像,因为火炉的关系,眼前明亮了很多,我不敢抬头,但还是颤颤巍巍的找到了那双光着的脚,把身体缩成一个团,保持抖动。
“你说,”头顶上声音响起,近了听更像蜥蜴或者青蛙伸长的舌头缩回口腔的声音,“你是我父亲,的仆人。恩。”
“是,是的,少爷,啊,不,老爷。我爷爷是,管家仆人,我一家都是,看守墓地的。”词不达意,断断续续的话语,再加上急速喘息的胸膛,我一定是胆小如鼠,吓得够呛。
“你说,你有事告诉我。”那双像长大了的老鼠的脚趾转了个圈,稍稍弓起。
“是的,我们家,轮到我作仆人。有个大秘密,是我爸爸死前,说得,他刚死。里德尔家,原来是……”我陡然吸气,像被抽干了一样,支起身子慌张的想两旁张望,“这是里德尔家族的大秘密,应该,是秘密,老爷。”我又重新跪爬了回去。
等了很久,上面都没有声音,我的脑袋和心脏跳的一样的快,我赌的就是伏地魔非常在意自己的出身,同样也丝毫不信任他身旁的这些食死徒。他必然,会让我……
嗤笑声响起,“起来,过来。”
我犹犹豫豫的像打摆子一样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先前走去,终于到了伏地魔的跟前,我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我从脖子里掏出那个项链,想从后面解开,但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就在我费力的解项链的时候,前面的坠子却轻悠悠的飘了起来。“这是什么。”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您的东西,请您原谅我,私自。我们在这里等了,很多年,老老爷死了之后,我爷爷说,要一直看守着墓地,少爷会回来的。”
一根死黑的木棍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挑起了浮在半空中的这个圆圆的小铁疙瘩,他似乎在仔细端详着。
够近了,我一咬后槽牙,眼光一抖,飞速的侧身躲开魔杖尖,矮近他的怀里,瞬间已经抽刀在手。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像被摁住的时钟一样,吱嘎一下,所有都被卡死。我动不了了,肌肉没办法发挥丝毫的作用,伏地魔马哈鱼一样的咧开嘴,露出一排黑牙,魔杖稍稍调整了角度,牢牢的抵在了我的肩窝上,“你,说谎。”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