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无奈滞留

葛探长见此行扑了个空,尔后又想到毕华生有可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心中是愈发的闷闷不乐,他不知道以后应当如何面对这位自己向来敬重有加的学长。

曹振辉见葛探长一路上沉默寡言,只当他是因接二连三的不幸遭遇而一时想不开,不断地在一旁宽慰着。

回到招待所,葛探长自知继续留在青柳镇干等已是于是无补,只好吩咐众人各自回房里收拾细软,然后前往马厩取回马车,准备连夜返回县城。

正当葛探长一行人拿着行李,离开招待所向马厩徐徐走去之时,袁掌柜在孙二哥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只听得袁掌柜边走边大声喊道:“葛探长!曹队长!请留步!”

葛探长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连忙回过身看向声音出处,见是袁掌柜和孙二哥两人后,连忙停了下来。

不一会,袁掌柜就来到了葛探长跟前,当他看到葛探长一行人手上都拿着行李后,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见葛探长一行将要离开青柳镇,袁掌柜顾不得与葛探长寒暄,急忙吩咐孙二哥上前将葛探长手上的行李接了过来。

葛探长一脸不解地看着袁掌柜,好奇的问道:“袁掌柜,你这是?”

袁掌柜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地问道:“葛探长!曹队长!你们这是要准备在今天离开青柳镇?”

葛探长看向袁掌柜,只见他此刻已是憔悴不堪。看来自从马厩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之后,袁掌柜这几日也是寝食难安。

葛探长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袁掌柜缘何行色匆匆?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袁掌柜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在下此刻前来,正是想要劝劝诸位,先不要急着赶回县城!希望诸位能在镇上多逗留些日子。”

葛探长误以为袁掌柜是不舍得自己离去,笑着说道:“袁掌柜!我们此次前来青柳镇,是因为有公务在身!此刻我们的公事已了,若非因一些小事在镇上耽搁了不少时日,我们早就要回县城交差了。今日再不回去,怕会有诸多不妥吧?”

说罢,他就要伸手将孙二哥拿过去的行李取回来。

孙二哥见葛探长伸手取行李,看了看袁掌柜,随后提着葛探长的行李站到了袁掌柜的身后。

袁掌柜因走得急,此刻还没缓过气来,只是一边用左手拍着胸脯,一边挥着右手说道:“万万不可!在下劝几位还是先在镇上住上几日!”

曹振辉见袁掌柜一来就让孙二哥拿走了葛探长的行礼,此刻又三翻四次阻挠自己一行返城,见他只顾让大伙留在镇上小住几日,却又说不出个原因来,心中甚是不解。

于是,曹振辉看向袁掌柜问道:“袁掌柜,你劝我们不可着急返城,却又说不出原因来,这又是为何?”

袁掌柜深呼了口气,随后才缓缓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因连日暴雨,流经镇外的那条牛牯河,此时河水暴涨。河流沿岸不少地方发生了坍塌,不少村庄都被卷入河水之中。”

孙二哥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葛探长!从青柳镇返回姜县,这牛牯河是必经之路。倘若你们此时返城,路途一定是凶险万分!况且你们委托我们喂养的马匹,前几日刚中了毒,此时它们正在恢复之中,一时间走不了远路。你们且看看要不要如我们掌柜的所言,暂时先在镇上住上几日,待牛牯河沿岸的路修好了之后在返城?”

葛探长听说牛牯河的大水将沿岸的路给冲垮了,心中正在迟疑,却又听得袁掌柜说道:“葛探长!曹队长!前几日承蒙诸位鼎力相助,替我们查出了马厩那些马匹暴病的因由,后来又相助我们扑灭了马厩的火,在下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酬谢诸位,不若趁着这修路的间隙,且由在下设宴,好好酬谢诸位一番,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孙二哥接过话茬说道:“葛探长,我们掌柜的早已吩咐下去,今晚要在鄙店设宴酬谢诸位,还请诸位赏脸,莫要推辞了。”

葛探长此前拒绝了袁掌柜的盛意,今日见他又亲自前来相邀。如此盛意款款,自己若是再推辞不去的话,确实是却之不恭了。不过想到囚车坠河,凝香又不知去向,倘若不赶回县城筹划的话,唯恐再生变故。

葛探长再三权衡,一时间难以作出决定。

正在两难之际,曹振辉上前附耳轻声说道:“葛探长,既然袁掌柜三翻四次邀请我们赴宴,足以说明他盛意之隆,若我们再次拒绝他的好意,怕是说不过去。此番返城之路尚未修好,就算再着急着,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县城。不若如袁掌柜所言,在镇上多逗留几日,待牛牯河河水退去之后,我们再返回县城也不迟。”

葛探长听了,沉吟片刻,随后看向林赫和吴长旺二人,问道:“你们认为要不要留下来?”

林赫和吴长旺冲着葛探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留下来。

葛探长见状,也只好答应了袁掌柜的邀请。

当日酉时,夕阳西垂,点点红光于青山之间摇曳。

袁掌柜生怕葛探长中途变卦,不等葛探长一行人出门,便派了一名伙计提前来招待所接他们过去。

几人到了恒富酒家之后,见田仲文带着几个镇上的长警也应邀前来。

袁掌柜见客人到齐之后,满怀感激地邀请大伙入席,随即又忙着吩咐店里的伙计上酒上菜。

酒过三巡,葛探长想起马厩一案,遂看向田仲文,问道:“仲文,马厩一案的进展如何?那投毒之人可是抓到了?”

田仲文见葛探长问起此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堪。他看向葛探长,口中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不语。

葛探长见田仲文不吭声,心中累积已久的怒火瞬间爆发,正要开口怒斥他几句。

一旁的孙二哥见葛探长变了脸色,忙替田仲文圆场,并将此事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葛探长。

原来,那天在葛探长一行人离开马厩之后,袁掌柜与田仲文二人即刻派人对马厩里里外外的马夫进行盘查询问,最后确定了那名驼背马夫有重大投毒嫌疑。

正当二人准备让人将驼背马夫带过来问话之时,前去带人的马夫却是慌慌张张的跑来报告,说是驼背马夫早已不知去向。

田仲文得知驼背马夫逃跑后,连日带人将镇上各个角落都搜查了一遍,只不过最终却是无功而返。他本欲将此事告知正在招待所休整的葛探长,后来因为县里下达急件,急件中命他火速安排人手前去修整牛牯河河堤与沿岸道路。而搜查驼背马夫之事也只好不了了之。

葛探长听完孙二哥所言,只是默默地捋着胡须。

满肚子委屈的田仲文见葛探长不表态,忍不住开始诉苦:“葛探长,并非卑职不愿意前去缉拿那驼背马夫,只不过眼下正是多事之秋,镇上警力又严重不足。更何况这段时间有不少南下的流民,一波接着一波涌入青柳镇。”

说到这,田仲文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继续说道:“为了预防这些北方流民闹事,镇上已经安排了所有的长警日夜轮替在镇上巡逻。至于缉拿驼背马夫一事,我们着实是抽不出人来负责此事啊!”

袁掌柜看着葛探长,替田仲文求情说道:“哎!葛探长,田所长所言之事,句句属实。我们恒富酒家也派了不少马夫前去协助田所长,此事的确怪不得他。”

葛探长心中自然清楚不仅仅是青柳镇的警力严重不足,就连县里也面临着一样的困境。特别是省城警察厅还接连下达文件,要求县里的长警分批次前往省城接受军事训练,这使得姜县的警力更加的捉襟见肘。

想到这,葛探长只好安慰田仲文,并嘱咐他需多加防范,不可掉以轻心,疏于防范,避免镇上再次发生此类案件。

因不再着急着返回县城,葛探长便让大伙敞开了肚皮吃喝,宴会一直到了将近凌晨方才结束。

葛探长见林赫与吴长旺喝得醉醺醺的,便让曹振辉护送他们先行回招待所。因心里担心着马匹的情况,他则是让孙二哥带着自己再次前往马厩。

到了马厩,那两匹马见自己的主人来了,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只见它们不断地用头蹭着葛探长的身体撒欢。

葛探长见马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临走前他再次嘱咐孙二哥,务必要好好照看好它们,免得再次遭他人毒手。

众人在青柳镇逗留了一段日子,直到牛牯河沿岸的路完全修好时,已是过了大半个月。

这期间,葛探长时不时趁着黑夜偷偷前去大榕树下,看看凝香是否归来。不过每次他都是满怀期待前去,最后又是败兴而归。

后来葛探长问了离大榕树不远的那家杂货店老板,方从他口中得知凝香此前曾告诉他,以后都不会再搬回青柳镇居住。

得知这个消息后,葛探长只好带着众人失望地返回了姜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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