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云子衿居然非但没有减轻半分力道,反而是逐渐加重了些许,疼得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荷香从未见过这么暴力的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她十分英姿飒爽,若是穿上盔甲,想必比男人还要帅气不少。
云子衿笑得格外妖媚,仿佛一个蛇蝎美人一般,“那可不行,我这个人可记仇了,哪能这么轻易就饶过你?”
说到这里,她忽地把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那匹骏马身上,眼底悄无声息地掠过一道讳莫如深的精光,像极了一个狡诈的狐狸。
“不过……倘若你肯把这匹骏马送给我的话,那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听她这么一说,土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后实话实说道:
“姑娘,我倒是想把它送给你,只是这马是我们大寨主的,我实在是没法做这个主啊!”
语毕,他沉吟了片刻,进而和她谈起条件来:“你看这样可好,只要你肯饶了我一命,那我马上带你去见我们的大寨主如何?”
此话一出,还没等云子衿先来得及做出回应,就见荷香忧心忡忡且又心急如焚地看向她,语重心长地劝说了一番:
“姑娘,万万不可信他的话呀!要是他糊弄我们,带我们进了土匪寨,到时他们人多,寡不敌众,你可就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了。”
深谙她是在为她们的人身安全考虑,云子衿的心中不免涌上一股暖流,可她却还是丝毫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语气听上去极其胸有成竹:
“无妨,谅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闻言,土匪不由得有些惊愕地抬眼,怔怔地望着她。
这个姑娘看起来柔弱可欺的,没想到不但力气大、身手不凡,而且还这般有自信。
这一刻,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狠角色……
即便亲眼见识到了她的身手,可荷香却依旧难免会有些惴惴不安,她宁愿步行去京城,也不想豁出性命去,冒这个险,“姑娘……”
云子衿粲然一笑,一双媚惑众生的美眸里似乎有万千繁星在闪烁,她继而朝她投去一个令人心安的眼神,“别怕,有我在呢。”
说完,她便动作豪爽地松开了脚下的土匪。
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的土匪立即活动了几下筋骨,缓缓支撑起身体,有些狼狈地站立起来。
由于隔着一层面纱的缘故,他根本就无法判断面前的这个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以不敢有丝毫怠慢,也不敢让她摘下面纱。
再加上云子衿和荷香今日本打算去京城,因此身上穿的布料是上好的金丝软烟罗,尽显雍容华贵,倒像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和丫鬟。
他仅凭衣着得出了这个结论,却不曾知晓这身衣服是二人仅有的能拿得出手的绸缎。
经过这么一出,土匪瞬间就改变了态度,扬起一副谄媚的微笑来,毕恭毕敬地牵着骏马,走在前面引路,“二位姑娘请随我来。”
荷香仍然有些畏惧,她跟在云子衿的身后,轻轻揪着她的衣袖,足以可见她到底有多紧张和害怕。
云子衿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地给她带来了一些心理安慰。
……
来到土匪寨之后,云子衿才发现,原来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加贫困和破旧,与她之前所住的别院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而他们的寨主,也远比她预想中的要俊美不少。
只见他坐在虎皮大椅上,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他风流无拘。
斜飞入鬓的剑眉,深不见底的星眸,再配上透出一丝淡淡寒芒的幽深的瞳孔,不怒自威,霸气天成。
他的外表分明是温柔的,气势却是冰冷的,这样两个极端的形容词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竟丝毫没有违和感。
震惊不已的二人:“!!!”
这哪里是土匪头子,分明就是翩翩公子好么?!
荷香就连眼睛都快看直了。
这寨主的姿色与魏王比起来,简直都毫不逊色!
那土匪言简意赅地与寨主描述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后者不免有些忍俊不禁地回望着他,末了还不忘调侃他一句:
“君浩,连一个姑娘都打不过,你还有什么脸回来见我?”
卫君浩满脸羞惭,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有些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唇,他委屈巴巴地据理力争道:
“大寨主,这我也不想啊,可是人不可貌相,人家姑娘确实厉害,要不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被一个女儿家家的给打趴下……”
此话一出,其他的土匪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哈哈……”
见状,寨主墨玄月忽地抬起右手,语调依旧是温和得犹如一阵春风,不急不躁:“好了,都莫要笑话君浩了。”
仅仅是余音刚落,众人的笑声便立刻戛然而止。
随即,墨玄月把目光停留在云子衿的脸上,纵然隔着一层黑纱,他也想将其一探究竟,“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那轻柔的嗓音就好似一片羽毛轻轻撩拨着云子衿的心弦,她立即意识到这个男人是个能够令无数女人为之神魂颠倒的妖孽。
于是,她迅速地定了定心神,进而波澜不惊地应答了一声:“小女姓云,唤子衿。”
墨玄月那双狭长且又幽暗的凤眸里陡然浮现出些许光亮来,饶有兴趣地挑起剑眉,“可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子衿’?”
语毕,云子衿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她就点了点头,“正是。”
不怕土匪会打架,就怕土匪有文化。
看来她可得提防着点。
他唇角轻扬,似是满意地赞叹了一句:“不错,真是个好名字。”
说罢,他把视线转移到荷香的脸上,“那这位是?”
云子衿看向身侧的荷香,这才发现她果不其然的“真香”了,不由得极其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
能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吗……
咱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用得着这么夸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