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金枭荡剑气 血夜血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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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四象剑阵!”

东方木位的华山剑宗弟子倒地瞬间,藏剑一面无表情地高喝一声。

方才占据偏中位的华山弟子毫不犹豫向东方补位。

华山其余三人亦十分默契地占稳南西北三角,立时激发三象阵脚。

眼看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循环,阳气与阴气不断互根互生的四象剑阵就要布置成功。

“六打四!”

唐仙见此情形,真是又喜又惊,忍不住低呼一声:“机会!”

她喜的是对方这么快又少一人。

惊得是华山剑宗竟还有后手剑阵。

眼下正是对方旧阵新损,新阵未成之时。

绝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趁机打乱对方阵型。待四象阵成型,再想一鼓作气形成胜势,就不知要付出何等代价。

尤其剩余四人之中,藏剑一是真正的剑修。

倘若叫他利用剑阵将十成威能尽数发挥出来,碾冰院刚刚占据的上风又要灰飞烟灭。

“杀!”

她越想越急,一声喝罢,冲着楚月、易萱和刘明湘直使眼色。

自己则驭着火扇,舞动火蛇,一马当先冲向正要补东方青龙位的华山弟子——她想的很清楚,魏不二正全力牵制藏剑一,剩下就是五打三,己方多出两个人,就算以多欺少、狂轰滥炸,也要趁对方立足未稳,干掉一个。

几个姑娘经过这些年的磨合打拼,还有蛮荒森林中的魔鬼训练,早已合作无间、心有灵犀。

张眉、刘明湘缠上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位修士。

易萱和楚月,一个指挥森林巨猿,另一个操纵冰火双剑,配合唐仙,也不顾一切扑向补向青龙位的华山弟子。

巨猿咆哮,震的擂台轰隆隆响;冰火轮转,一寒一炙,一白一红,叫场边观者亦觉得冰火两重天上身。

三人围剿一人态势已成,碾冰院这一波凶猛攻势,直指华山剑宗起承转合空档,誓要一举击溃对方,彻底奠定胜局。

场外华山剑宗观战众人皆是把胸口吊到了嗓子眼。

掌门丁某西更是屏住呼吸,瞪直了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战况变化。

偌大看台,已无初时喧闹,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静悄悄一片,谁也不想错过此刻——赛前皆不看好的碾冰院,竟然在比赛一开始,就要摧垮对方了!

“好胆!”

眼见碾冰院攻势如雷霆骤击,藏剑一当即冷哼一声。

哼声方落,一只黑色头颅,浑身黄褐色斑,头顶两侧有两簇小型耳羽的怪禽剑枭虚影闪现。

一声破空长鸣之后,剑枭虚影骤然实化,旋即化作一柄金色巨剑,冲着魏不二当头猛地劈下。

“金枭化剑!”场外,有人惊呼一声。

观战者脸上皆露异色。

这一招金枭化剑,可以将藏剑一平时积累剑气实化,更增添数倍威能。

据说是藏剑一步入通灵境之后,获得的威力最强的镇海兽神通。

原先,只在前几届大比最后决胜之时,才得以惊鸿一瞥。

此次大比之内,尚未有用武之地。

由此可见,此番对战于藏剑一而言,情形已迫切到何等地步。

场下前排,云隐宗观战处。

狗戴胜忍不住凑到李青云身旁,又劝道:“像不二这等人才,别家若有,都当宝贝供着。我们倒是痛快大方,干脆利落就‘请’出去了。”

李青云面色难看,望着擂台上的激烈战况,只默声不语。

“掌门师兄,”狗戴胜又道:“现今不二离宗诸事尚未敲定,再行挽救还来得及啊。”

一旁,元贞也凑过来,冷笑道:“那好,留下他,便叫本宗在西北的人手一并往黄泉路上赶去。”

“总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狗长老在修士界混迹两百余年,又在西北待了这么久,还能活的如此天真淳朴,真是本宗一大幸事……”

“你……”

两人你来我往激辩着。

李青云却浑然听不见,转过头往观战台上方独间瞧去——李云憬就在里面。

她的面容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阴影。

挡住了他视线里所有的光亮。

(二)

在驭着金色巨剑疯狂攻击魏不二的同时,藏剑一又分出三道剑气,若夜过流星般攻向唐仙、楚月、易萱三人。

自要以攻代守,解青龙位之围。

三道剑气皆夹带通灵境后期修士奋力一击,三个姑娘若是中招,当场便可将护身玉佩激得粉碎,彻底告别比试。

华山其余二人亦极其默契地占据南北三角,三柄利剑齐齐呼啸,化芒急转,直向对位的刘明湘、张眉攻去,声势比先前猛涨数翻,以防二人援助。

有张眉的蛛网,碾冰院众人早就洞悉一切。

不二暗自传音:“你们只管冲!”

说罢,忽然一合双手,又反向交错。

法力在掌间流转,越积越厚,心内暗道一声:“云动水奔流!”

法决一出,还在半空急转的红蓝二色利刃竟陡然间扭曲。

仿佛有两只无形之手,从左右两侧揪住红蓝利刃。

紧跟着,奇妙一幕出现——利刃倏地被拉伸延长,顷刻间延展至数丈之长,仿若红蓝二色巨尺当空。

无形之手一撤,巨尺化为流光。

又如红蓝二色长河在半空流动,浓郁的法力波动四溢,着实叫人生畏。

这便是不二这几年马不停蹄修行中,对老者所授口诀中“云动水奔流,落鹤寻归路”上半句领悟所得。

法力如天上云彩,又如田间河流。

只要修士手段精妙,变化由心,修为足够,云动流水的威能变会更上一层。

红蓝二色长河方成,便在半空中兜转一圈,将藏剑一分出的三道剑气一并卷入其中。

剑气入河,猛地挣扎一番,却终究无可奈何。

长河又带着剑气在半空一转。

下一瞬,剑气陡然离河,竟朝着华山剑宗另三人激射而去。

只在一眨眼间,便听见“砰砰砰!”三声玉碎炸响。

三名华山剑宗弟子齐齐昏倒在地。

华山剑宗便只剩藏剑一一个人!

付出的代价,仅仅是魏不二一人左肩受伤。

“这……”

“怎么可能!”

台下观者,大多已是目瞪口呆。

观战台一角,华山剑宗众人更是死气沉沉一片。

众人想说些什么,又无从开口。

掌门丁某西脸色差到极致,苦笑道:“我们常说剑一厉害,万中无一。哪里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竟是坐进观天了。”

“掌门师兄何必妄自菲薄,”一名华山长老劝道:“非是剑一不强,而是云隐宗的修士太过狡猾,从前隐藏过深,才将咱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倘若两方知己知彼,公平对战,胜负可说不准呢。”

“胜负场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两相交手,又不只看修为高下。本宗输了,便是真的输了。技不如人,努力不够,没有半点借口可找,往后自该加倍努力。”

丁某西摆了摆手,抬头望向擂台,苦涩道:“我只是难过,剑一这孩子被我们小宗小派拖累,这回竟连降世营内比都冲不出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都说大战将至,这次大比便是剑一最后的机会。倘若不能拿到第一,免除军役的军功横竖不够……以后上了战场,千百万的修士角魔对战,大人物的一个念头就是成千上万的性命,到时候可就万事难说了啊……”

众人被他一说,具是胸口一阵压抑。

又想起藏剑一被罚到西北服役的缘由,更是胸口发闷,几多愁怨不快无处宣泄。

(三)

当此时,碾冰院以六敌一,两方差距悬殊,胜负根本再无悬念。

唐仙一袭红衣如火,遁至半空,嘻嘻笑道:“藏剑一,我看你一个人还摆什么剑阵!”

她心中又是痛快,又不免有些复杂。

哪能想到,自家曾经最为推崇的剑修,支持的小队,就这般轻易地被一举击溃。

更有些扬眉吐气的滋味在胸口集聚,随时呼之欲出,心中暗道:“谁道女子不如男?叫沈贤那个王八蛋看看老娘今日的威风,是不是眼珠子要滚在地上打轱辘?”

顷刻间只剩孤零零一人,藏剑一却处变不惊,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回道:“呱噪。”

只这一句,便令唐仙的往昔好感抛到九霄云外。

想从前在场下看比赛之时,看他如卷残云地扫荡敌人,冷言冷语、风轻云淡地怼人,是何等过瘾。

今日轮到自家头上,真是好不爽快。

气呼呼直骂:“看老娘一把火把你这剑枭烧成乌鸦!”

张眉当即敲醒唐仙,“胜负未分,切不可大意!”

几个姑娘早已不是天真烂漫的雏儿,战略上的藐视绝不会诱发战术上的轻视。

“围!”

不二一声令下,几人便各寻熟悉位置,瞬时立稳。

不二正面与藏剑一相对。其余几人法器符箓再手,口诀默念,蓄势待发。

看着擂台西方的藏剑一,便如同看着蛮荒森林桀骜的凶兽——数不清的配合击杀,让几个姑娘对于这场获胜充满信心——真是不敢相信,在抽到藏剑一小队的时候,她们还如临大敌,惶惶不安呢。

“攻!”

不二面沉如水,沉声发令。

云动水奔流口诀默念,红蓝二色长河直向藏剑一卷去——他一刻不敢耽搁,虽然暂时丧失了祸至心灵神通感应,但对危机却依旧警觉,不安的情绪涌动,证明危险即将到来。

碾冰院五位姑娘听令齐动,诸般法器,法术,按照千百次战斗磨炼出来的最佳组合轰然击去,直要把藏剑一瞬时吞没了……

(四)

就在五颜六色的法术即将把藏剑一吞没的瞬间,不二竟在法术光芒的缝隙里,看见了藏剑一嘴角带着嘲讽的、不可察觉的、微微翘起。

警惕心骤然升起。

“小心!”

他大喝一声,提醒众人,但已然晚了。

巨大的剑枭虚影再次出现,浑身却散发着接近地桥境修士的威压。

就在一瞬间,威压如狂风扫过擂台,碾冰院五位姑娘已坠落地面,心头惶惶不安,竟连一动也动不得。

跨越境界的压制根本毫不讲道理。

魏不二亦觉得身负千斤重担,挪移行止百般受制。

剑枭微一张嘴,数十道金色光剑从中呼啸而出。

“金枭剑阵!”

藏剑一心内语罢,数道金芒在空中飞晃,骇人的剑气似乎要将整个擂台撕裂。

魏不二心内震动,正要全力躲避,余光却忽然看见藏剑一右手寒芒一闪。

“危险!”他下意识想到。

这才是藏剑一真正给自己布下的陷阱!

他整个后背瞬时冰凉到极点,全身的毛孔都要悚然到爆炸。

“身随意动!”

他想都不想激发了这神通,在藏剑一手中寒芒激发的前一瞬,接连两次闪烁,勘勘离开原地,避过几道金色剑芒,被红蓝二色长河裹住,在擂台边角仓皇逃窜。

再一瞧,只眨眼的功夫,便听见五声玉碎齐响,碾冰院五位姑娘背部飘红挂彩,齐齐倒在地上……

……

场下静默一片,唯有倒吸冷气之声连成一片,可见这一击之威当真吓人。

“这他娘的,”

杜文广已是瞧得目瞪口呆,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是人么?”

(五)

“终于要出手了。”

观战台上,何灵心猛地站了起来,下意识走出一步。

“你怎知……”

何晶晶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刚想开口,却看见何灵心双目死死盯在藏剑一手中。

她恍有所悟,当即探出一道神识向那方小心翼翼漫去,竟隐隐感觉到精血符内蕴含的法力在淡淡波动。

“我就说,怎么会有如此冥顽不化之人,”她当即轻笑道:“你不是说过,只要藏剑一肯出手,此事便一定能成么?”

“准备拿精血罢,”何灵心面无波澜,但心头狂跳,不由自主瞧向观战台上李云憬的独间,只希望她不要横插一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何晶晶笑道:“只要他真的是凶徒,什么时候都不晚。”

何灵心点了点头,却是先想起陇南城外诸多舟行驾舟修士的冤魂,想起血夜惨案。

他的血夜渐渐沸腾,仿佛被亡者的执念与冤仇即将得报的欢喜点燃……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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