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垂眸,她也没有明说。
西洲不让他们说沈晚星的消息,说是等这事尘埃落定再说。
“说起来,也有些可惜。她的设计天赋真的很惊人,这么年轻就能设计出来那样的作品。我很佩服,只是……”温如希的语气满是惋惜,好像和沈晚星的关系有多好似的。
“西洲!”
温如希正侃侃而谈,便看到了贺西洲穿着家居服走到了客厅里。
她很少见到这样的贺西洲,比平时更少一分威严,多了几分温和。
一不小心便有些看得走神了。
“西洲,感冒好点了么?”
“没什么,大嫂。”
贺西洲是下来倒水的,只是没想到家里来了客人。
“怎么好端端就感冒了呢,昨天还没什么事呢。也怪我太疏忽了,你在太龙湾山道找了一整夜。”贺夫人有些懊恼,她还指望着贺西洲庇佑整个家。她骨子里是充满算计的,但对贺西洲是真的挺不错,哪怕是带着利用的好意。
“一整夜!”
温如希失声道。
听说沈晚星就是从那里翻车下去的,所以贺西洲就在那里找了一整夜么?
他对那个女人有那么看重么?
他是真的喜欢上沈晚星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贺西洲喜欢上了自己的侄媳妇……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难道为了沈晚星,他连声誉都不顾了么?
“我的意思是,西洲对沈小姐真是看重。可惜,她还是没有被找回来。要是她在天之灵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温如希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
贺夫人有点尴尬。
她是知情人,沈晚星并没有死。
“西洲早知道你感冒,我来的时候就给你带点药来了。我家的厨子会做药膳,这些小毛病只要一顿吃下去便没有什么问题了。”温如希一脸温柔地看着贺西洲。
“我先上楼了。”
贺夫人并不想介入他们之间。
“西洲,你还好么?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
温如希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我知道你对她……从你要和我签订协议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是不是想要让她死心?是她先主动的吧,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想我愿意听你说真心话。”
她这也算是和贺西洲共享秘密了。
沈晚星死了,就是一件好事。
贺西洲并没有喝那杯温水,而是自己倒了一杯,他看了温如希一眼。
“我们的协议已经失效了,那并不是平等的协议,而是你杀人未遂兑换的保命符。”贺西洲的眉眼淡淡的,他以往在工作上很欣赏温如希的手段,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和温如希在一起。
她的手段,比男人还要狠。
那些小动作,不光明,还有些阴暗。
他只不过不拆穿而已。
“我……我那是为了确定沈晚星在你心里的地位!我就想知道你对她有多看重。果然,她落水之后你就去救她了,其实你的心里是有她的,对不对?”
温如希也摊牌了。
她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是回事,她想要和贺西洲破而后立。
说清楚,然后再好好治愈他内心的伤口。
“西洲,她已经死了。”
“她没有死。”
“西洲你别自欺欺人了,她已经死了!并不是你否认她没死,她就是真的没死的。”温如希看着他这样的否认,她只觉得心越发痛了,她也更加嫉妒,为什么贺西洲会被沈晚星那样的女人吸引。
“什么死不死的?”
楼道上,沈晚星站在边上,疑惑地看着下面两个人。
她在这里已经站了一会儿,眼见得温如希越发激动,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话语里面时不时出现个死,她想也许是在说她吧。
“你们是在说我么?”
她穿着毛茸茸的拖鞋,声音带着点小鼻音,她感冒了。昨晚上传染了某个偷偷跑到她房间里面的男人,所以贺西洲今早起来就感觉不舒服,家庭医生过来打了针,他便没有去公司,而是选择在家办公。
沈晚星习惯性地走到了贺西洲的身边。
温如希的表情扭曲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没死?”
沈晚星没死,她在贺家。
她为什么还没死?
为什么贺家说她失踪了?
温如希体会到了这世上最大的尴尬和乌龙,她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丢了大脸。
“我为什么要死呢?”
她看着温如希说道,“温小姐很期待我去死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安然无恙,哦不,可能有点小感冒。要多谢小叔冒雨连夜找我,不然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温如希不是嫉妒么?
那就嫉妒吧!
最好是嫉妒死!
“你……你们……”
这是贺西洲和沈晚星的大骗局。
他们骗了外面一群人,让所有人误以为沈晚星失踪了。那失踪这么久没有找到,大家自然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谁知道她居然活生生待在贺家,她甚至连穿的睡衣和贺西洲的家居服都是一个颜色的,这是情侣装么?
他们两个人现在是这么明目张胆了么?
“小叔,我渴了。”
沈晚星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温如希,反正温如希作为情敌很有情敌的自觉,她已经察觉到了她和贺西洲的不对劲。那么她就表现得更加明显一点吧,她拿过了贺西洲倒的水,便喝了一口。
“沈晚星!”
温如希被气得冒烟了,“西洲感冒了。”
“正好我也感冒了,我们也不怕被传染。不过小叔之前都没有事,是昨晚上从我房间离开才感冒的么?”
沈晚星很记仇。
她始终记得温如希差点害死她。
她在水里扑腾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会死。说起来,贺西洲已经救了她两次。
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将她赶出贺家的男人,果然是嘴硬心软。
“西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贺承泽的妻子!她是你的晚辈,你们两个人的关系……”
“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
贺西洲打断了她的话,“这是贺家的家事,和外人无关。”
他的态度很明确。
“我是外人,那她是什么人?她是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