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认真的。
当抬起断剑的那一刹那, 脸上便再没了一丝笑意。
们师徒,不是没有对打过,那都是以教导为主。这是第一次, 裴姝对真正的拔剑相向, 而为的只是两个无关之人——一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人,以及一只们曾斩杀过无数的小魔。
姬不夜的脸『色』彻底冷了来。
终执起了自己的剑, 锋利的剑刃相对,便犹如们人的如今。
“既是想要的,那我便成全。”姬不夜沉声道。却是不愿意伤害裴姝,是若裴姝一直如此固执,那便不得不使一些非常手段了。
“姝儿, 在剑道上确实天赋卓绝。”
可如今,却只是个凡人了。况且, 短短十几十年的修行, 又怎比得过百年?
这最后一句,虽然没有说出来,在场众人自都听明白了。
小豆芽都已经鼓起了腮帮子,小眉头又皱了起来, 望着裴姝的目光里忍不住生起了担忧——是知道裴姝很厉害的, 是……她这次的对手是她的师尊, 修仙界第一人, 甚至能与魔尊不相上的问月剑尊啊。
徒弟,真的能打败师父?
更何况, 如今们一个依然是凌驾无数人之上的修仙者,而另一人,却已成了凡人。
不知何时,起风了。
夜, 静得厉害。
“……好紧张啊。”小豆芽忍不住抖了抖自己的小子,还打了个颤,然后不自主的更加窝进了龙凛的怀里,“姝姝,能赢吗?”
白衣青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一刻,执剑相对的两人忽然动了。
裴姝乃是姬不夜教出来的,她的一招一式都传承自,因此,姬不夜很清楚裴姝会使什么剑招。
她的攻击、她的防守……每一步,都能猜得一清楚。
两人招式相同,横亘在两人之的百年差距,不是仅凭天赋便能抵消的。
更何况,谁人不知,问月剑尊在剑道上是绝世天才!
这般情况,想要青出蓝而胜蓝,何其艰难,又何其可笑?
姬不夜打定了注意要让裴姝彻底明白凡人与修者之的差距,因此,不仅没有放水,甚至动作越发的凌厉。
两人的动作极快,又极像,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短短几息,两人便已经过了数个回合。
便是外行人看得出来,裴姝处风。
而姬不夜游刃有余。
滋——!
是剑深深划过地面的声音。
“唔……”
断剑『插』进了地上,青衣女子单膝跪在了地上,喉不溢出了一丝闷哼,唇角已有血渗出。
“姝儿,不要不自量。”她如此,姬不夜眉心紧皱,沉声说道,“不是我的对手,再继续比一,不过是……”
“自取其辱吗?”
不说完,裴姝便补全了的话。
她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又缓缓站直了体,白皙的指腹轻轻在唇上一抹,擦去了那上面的血迹。
“师尊,胜负还未分呢。”
话音未落,她已然抽出了断剑,然后体便犹如利箭一般,径直朝姬不夜飞了过去。
她的速度极快,在外人看来,便像是一道疾速划过的闪电,一晃便过了。
一旁的小豆芽忍不住握紧了小拳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如鹰一般掠过的青影——即便全神贯注,可依旧没有看清裴姝的动作。
在眼中已然达到了最高速的动作,在姬不夜眼里,却是漏洞百出。
白衣剑修只站在那里,然后随意的挥出一剑,便轻松的挡住了裴姝用尽全的一击,不如此,因为反振回,本就已经受了伤的青衣女子再次溢出了血。
铿——!
一声熟悉的清脆声响起,本就断成两截的万灵剑在问月剑瞬崩裂开来,竟是碎成了无数碎片,掉落在了地上。
而裴姝的手中已然只剩了剑柄,她本就已被震裂的虎口此刻早已血肉模糊。
“姝儿,输……”
然而话未说完,却那本该倒去的青衣女子体只是晃了晃,可最终,却是站得笔直,即便她唇角的血连绵不断。
非如此,那张染血的丽颜竟还忽然绽开了一抹笑靥。
大乘期修士的直觉极其敏锐。
不知怎的,那一瞬,姬不夜的心中忽地生起了一丝不安。
“姝儿……”
眉心一皱,一刻,眸光却倏然凝滞。
冬夜不该无风。
可此刻,周围的风却是一瞬停了来。
然后,姬不夜只觉眼前微微一闪。
那本来停滞的风竟不知何时聚成了一团,竟是快速化成了一柄……
“风剑?”
语音未落,便那风剑裂成了万千,然后直直朝飞了过来,瞬便包围在了其中,不留一丝空隙。
这一招,曾直接要了苏幼禾的命。
可姬不夜不是苏幼禾。
在剑道上,可称得上是当世第一人。所以,虽然裴姝竟然能以凡人之躯凝聚风剑,就如此了。
裴姝的天赋毋庸置疑,可这一剑,对以剑道冠绝天的问月剑尊来说,不足为患。
“以风化剑?确实厉害,若是对上其人,确有一战之。是,”姬不夜摇了摇头,凝声道,“姝儿,太天真了。”
“这一剑,还困不住本尊。”
手中问月剑无风而动,一剑便刺进了那风剑形成的剑阵之中。风剑之阵霎时停滞了一瞬,随即呼啦一声,是剑阵被破的声音。
风停了,又起了,吹『乱』了额的发。
白衣剑修轻叹了一声,便要收回手中剑,然而——
正这时,那『乱』掉的风忽然又停了。
心神一滞,子本能地微微偏了偏,然而绕是如此,却依然没有完全避开那被忽略的一剑——那剑擦着的喉划过,在那修长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线。
若不是避得及时,这一剑即便不能要了的命,能伤。
或者应该说是那剑手留情,才免了不死即伤的场。
那剑直『逼』的喉要害,速度快得连只能凭借本能躲避,根本看不清。
不过是短短一瞬,本来一面倒的战势便瞬转变,姬不夜猛然后退了数米,直到抵到了墙壁上,才终停了来。
而那剑,紧跟着停在了的喉前。
只要轻轻一动,便能瞬刺穿的喉咙。
——当然,大乘期修士的体不会那么弱,那剑便是刺中了,不一定能要了的命。
可即便没死……那又如何?
“师尊,您输了。”
女子悦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提醒着一个事实,这场本来毫无悬念的比试——本只会使赢的比试,结束了。而,却成了输家。
面前的剑忽然在一瞬散开,再次化为了轻缓的风,消散在了天地之,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脖清晰无比的刺痛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那一剑,是真实的。
原来从始至终,裴姝都从未想过能用风剑组成的剑阵打败姬不夜——打败这个教导她的人。
正如姬不夜了解她的招式一般,裴姝自然了解姬不夜。
若真绝对的实,如今的她,确实不可能是姬不夜的对手。
是,这是人界。
她是凡人,可姬不夜不过只有筑基的修为。
筑基期的的反应和敏锐都会有所降低,而她,要抓得便是这个漏洞,这是她取胜的唯一法子。
风剑之阵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而最后她使出全的那一道风剑,才是她真正的杀招。
丹田以及全的筋脉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这是她过度使用心神和心的代价,自上一次用风剑杀死苏幼禾之后,裴姝便每日都会修炼这风剑。
只是凝聚风剑并不容易,她虽以此入道,终究还是凡人之躯。
她能吸收散在空气之中的混沌之气,混沌之气本就比之灵气还要霸道,若是过量,便如她现在这般。
混沌之气穿透了她的丹田和筋脉,犹如一道火箭在其中『乱』窜。
她脆弱的凡人体到底还是难以承受。
姬不夜以为是那最后的风剑手留情,却不知,这其实已是裴姝如今能做到的极致了。
体很痛,她的心却很畅快。
少时,师尊便是她的天,是最崇拜的人,可是压在她上最沉的一座山,一座或许这一生无法超越的山。
她不畏惧这座山,不是没想过翻过这座山,可正如所有人所想,百年差距和修为的鸿沟摆在那里。
一个金丹期,要超越大乘期?
便是只生出了这心思,怕是要被人说是不自量吧。
便如她方才提出要与姬不夜比试,不正是不自量吗?
无人知,其实提出比斗的那一刻,她其实是没有百分百的胜券的。可便是如此,她还是不自量了。
而如今,她胜了。
哪怕自己已成了强弩之末。
“师尊,弟子冒犯了。”
体传来一阵阵的剧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她,这一次,她伤得有多,裴姝轻咳了一声,却是站得很稳。
她看着前方似乎怔住了的白衣剑修,再一次执弟子礼。
“请师尊回去吧。”
女子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姬不夜的耳里,每一个字似乎都刺在了的上,甚至比脖子上的疼还要让难受。
站在那里,看着那道朝思暮念的青影,忽地自嘲的笑了。
“对,我输了。”
恍如又回到了她以化器的那时,回到了她万魔窟的那时——怎么就忘了呢?裴姝,是从无数人中选出的传承之人。
一直以为自己很清楚她的优秀,可似乎每一次,都低估了她。
是问月剑尊,是天啸门的战神,是修仙界无数人崇拜尊敬的存在,所以,应该言而有信,应该遵守诺言的。
可若是,不是问月剑尊,亦不是她的师尊了呢?
“姝儿,若是我不愿……”
“啊啊啊啊赢了,裴姝赢了,我们赢了!”不说完,一旁终回过神来的小豆芽忙兴奋的叫了起来。从青年怀中跳了来,然后便像是个小球一般飞速地冲到了裴姝的边,用一跳,便跃进了裴姝的怀里。
裴姝伸手抱住了。
小孩软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兴奋得整张小脸都是红通通的,“太好了,太好了,讨厌的人不会再缠着我们了!”
讨厌的人四个字还故意加了语气,说时,还斜着眼睛瞥了那僵硬的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剑修一眼。
看得出来,对那人是很讨厌了。
“小孩子不许没有礼貌。”话音刚落,白嫩嫩的小脑门上便又被敲了一,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可小豆芽还是哎呀痛叫了一声。
“本来就很讨厌嘛……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胖乎乎的小手『揉』着自己的脑门,可那张小嘴却还在嘀嘀咕咕的,直到看到裴姝还要给受苦受难的脑门来一,小豆芽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哼,我们才是一家的!”
眯着眼强调。
所以,不准为了外人凶!
看着那张小胖脸上的不满,裴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薄红润的唇弯了起来,便连眼睛弯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姝儿。”
不远处,姬不夜怔怔的看着她的笑靥。
心尖忽地抽痛。
正这般想着,那美丽的女子终抬眸看向了,她的目光总算是落在了的上。可这一次,不知怎的,姬不夜的心里却再难生起喜悦了。
看着她红唇微启,轻声道:“师尊,弟子便不送您了。”
说完,她便抱着那只小魔,转朝那还坐在地上的白衣青年走了过去,然后,微微弯腰,朝着青年伸出了手,“龙子,还能站起来吗?”
地上的青年抬起头面向她。
自是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的,不知怎的,就觉得这一刻,她应该是高兴的。
“多谢裴姑娘了。”
说着,亦伸出手,搭在了那温暖的手掌上,用站了起来。
然后,一触即分。
可即使如此,那掌心的温度似乎留了来。
“我们先回屋吧,我看看的伤。”
裴姝边说,边要伸手扶住旁的青年。
青年肩膀上的伤虽然已经停止流血了,是之前的流血量极大,依然染红了半衣服,唇『色』脸『色』都淡了去。
“我来扶!”
小豆芽听到,一子跳了来,然后挤在了两人中。
抬头,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然后伸手,一手抓住一个,仰着小巴道:“走吧,我拉着们,我们一起回去。”
的小手拽得紧紧的。
“好。”
裴姝用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唇角一直是翘着的。
而另一边的青年,微微顿了顿,随即,终是反握住了手心里的那只小肉手,极淡极淡的应了一声。
似乎在说——
“好。”
后,白衣剑修蓦然抿紧了双唇。
**
小豆芽本就还在长体,这么晚了,早就困了,如今危机解除,一回到屋里,便忍不住打着呵欠,眼皮都在打架。
可不知为甚,都这么困了,硬是努睁着眼睛,就是不愿去睡。
“不会有事了,去睡吧。”
裴姝对说。
小豆芽却摇头道:“不要,我要们一起。”
说这话时,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龙凛的,目光尤其是在青年受伤的肩膀上停留了好几次。
裴姝自是注意到了的视线,心头微微一软,只是还没她开口,一直沉默的青年便先出声道:“其实,不是很疼。”
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又慢慢补充了一句,“……死不了。”
“不许说这个字!”
小豆芽立刻鼓起了小脸,不满的瞪着青年,指着道,“还有,闭嘴!我现在不想听说话。”
虽是小『奶』音,是气势却是很强的。
那张清隽的脸霎时僵了一,淡『色』的唇微微抿了抿。
“明明说好的不是这样的……”小豆芽张着嘴,似是想说什么,说了一半,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止住了话头,只还是凶巴巴的道,“反正,给我好好坐着,不许『乱』动,不许『乱』说话!……伤好了,我们再算账!”
这话分明是说两人之还有小秘密。
“怎么,俩这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裴姝扬了扬眉头,看着小豆芽。
“怎么会!我们当然没有什么事瞒着啦,不要多想!”小豆芽眼神躲闪,明显有鬼,“龙凛,说是不是?我们刚才真的只是不小心遇到了那个大坏人而已!”
“……嗯。”
申屠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虽然,并不指望着能瞒住裴姝,……这小胖子未免漏得太快了点。
“哦……不小心啊。”
裴姝故意拖长了语调,便看小豆芽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紧张,那双大眼睛还咕噜噜慌『乱』的转动着。
“……当然!”
小豆芽心虚气短的道。
裴姝看了一眼,直看得小豆芽抿紧了小嘴,这才忽然笑了一声,“行,确实是不小心,我相信。”
小豆芽忙悄悄松了口气,然后自以为隐秘的扯了扯龙凛的衣袖。
却不知,因为高度的问题,这些小动作可被看得清清楚楚。
“龙子,我先看看的伤吧?”裴姝转头看向龙凛,语气不疾不徐,然后手上忽地一动,竟是一子便拉了青年上的衣服。
撕拉——!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里尤其的清晰,还有点刺耳。
而且血已经结痂,衣服因为血的关系,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上,这用的一扯,虽然不至崩开伤口,却极疼。
青年的体立刻僵了僵。
小豆芽胖乎乎的小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青年微启薄唇,声音不知怎的,微微有些颤,“还是让我自己上『药』吧。”
“江湖儿女,无需在乎这些繁缛节。”裴姝手上动作不停,轻笑了一声,“再说了,这伤算是因我而起,我自该负一些责任的。”
这话似乎一语双关。
青年肩膀上的伤确实很,只差一点点,便能削断半边肩膀了。这般严的伤势,若是常人,怕是早已痛苦嚎叫,或是已然痛晕了过去。
可青年却不哭不闹,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一。
“龙子,怕疼吗?”
她忽然这般问了一句。
“……还好,不怎么……唔。”
申屠凛摇了摇头,正要说不算疼,肩膀上忽地传来剧痛。猝不及防之,面『色』微微变了变,霎时闷哼了一声。
目不能视,自是没看到,一旁的青衣女子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看来,龙子,还是怕疼的。”不青年开口,她便补充道,“毕竟血肉之躯,怎会不疼?”
血肉之躯四个字似乎并没有什么的含义。
申屠凛微微愣了愣。
而这边,裴姝已经快速地上好了『药』,然后用白布伤口给包了起来。待到申屠凛回过神来时,伤口已然处理好了。
“很晚了,我便不打扰龙子了,好好休息吧。”
说罢,裴姝看了看小豆芽。
不知怎的,这一刻,小豆芽突然觉得有点怕怕的,忙一个劲儿点着头道:“对对对,很晚了,该睡觉了。”
说着,便自动的滚进了床铺里面。
“我睡了!”
立刻,闭上了眼睛。
“……裴姑娘早些休息吧。”须臾,体微微有些僵硬的青年终出了声,顿了顿,又补充道,“想必,今夜,很累了。”
裴姝的体已经不怎么疼了,忍过那股剧痛过后,她的筋脉似乎就适应了。
是上确实很乏。
闻言,她看了青年一眼,半晌,笑着说了一声,“好。”
说完,她转便出了屋子。
“龙凛,说裴姝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吗?”待到屋子里只剩们两个后,紧闭着眼的小团子立刻睁开了眼,有点虚虚的道,“我们什么都没说,她应该……不知道吧?”
确实什么都没说的申屠凛:“……”
“……嗯,大概吧。”青年『揉』了『揉』眉心,然后伸手盖住了旁边小孩的眼睛,沉声道,“睡吧。”
听这般说,小豆芽总算是放了心。
不过片刻功夫,便睡了过去,很快便打起了小呼噜。
睡了,申屠凛却睁着眼睛。
屋里的灯火已经熄了,本无神的眼睛在黑暗中却像是有光闪过。
而裴姝,真的不知道吗?
一个凡人在问月剑的创之,竟然还能活着,她就一点不奇怪吗?
一阵凉风忽地从窗口飘了进来。
旁边睡得七仰八叉、踢走了被子的小豆芽抖了抖小子,打断了的思绪。
申屠凛顿了顿,然后伸手,新给小孩盖好了被子。
屋外,不知何时,月亮隐去,竟又开始起了雪。青年忽然了床,随意披上衣服,便轻声出了房。
甫一出门,脖便被锋利的剑刃对准了。
“到底是谁?”
黑夜,白衣剑修目光冰冷。
闻言,俊丽的青年笑了笑,忽地飞而起——一个凡人,竟飞了起来,甚至不需要借助任何灵器。
便如们在山林中初的那般。
姬不夜面『色』一凉,飞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停在了城外。
这里,只有冷寂的树林,空无一人。
后,姬不夜直接祭出了杀招。
白衣青年却动未动,伸手便夹住了那银白剑刃,沉声道:“姬不夜,该走了。”
话音未落,形一晃,转便出了一掌。
“堂堂剑尊,不会输不起吧?”
寂静的冬夜,青年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两人快速地过了好些招。
虽都受了伤,是申屠凛受得伤却更,肩膀上的伤让手臂一动,便是一阵剧痛,没多久,便又冒出了血来。
姬不夜没有回答的问题,只沉冷道:“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
申屠凛的笑声讽刺更浓了。
肩膀上溢出的血越来越多,可青年的动作却不显凝滞,浓浓的血腥味已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姬不夜却是越打越心惊。
这样的不要命的打法,只在一人上过,可……那人是魔,而面前这个青年却是人族。忽地,肩上被掌风扫到,姬不夜手中剑颤了颤。
“与申屠凛是何关系?”
“这话,剑尊不如去问问魔尊。倒是剑尊,”青年冷勾着唇角,“倒是什么时候回修仙界?”
姬不夜没有回答。
“看来,剑尊是要食言了。”
话音刚落,风云突变。
姬不夜只听得一声龙啸,便觉眼前一晃,勉偏开子,却终是未曾躲过,一只利爪刺穿了的肚腹。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送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