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办事不能急
张茹泪如泉涌,此刻门口只站了陈操一人,她再也耐不住心底的激动,快跑上去一把将陈操抱住。
泪水瞬间打湿了陈操的肩膀,他伸手将张茹紧紧的环住:“你受苦了...”
“啊...”张茹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抱住我们两个的孩子...”
陈操听得明白,显然张茹被关禁闭,也是因为被张家人发现她怀了孕有关,若是换做普通人,未婚先孕早就被浸猪笼了。
“我对不起你...”陈操轻轻拍了拍张茹的后背。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我在鹰潭镇和贵溪县城中布置了哨探,他们在帮我看着你,只不过去年我去了倭国,真的是委屈你了...”
张茹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全部说给了陈操听。
原来,在陈操和她发生关系后的一个多月,张茹便发现自己怀上他的孩子,执拗的她决意生下来,但却在五个月的时候被家里人发现,未婚先育不说,这件事张家人都不知道,让张家人气愤的是张茹打死也不说孩子是谁的,为了保全天师府的门面,张家人强迫张茹喝下了打胎药,并且将其关在了天师崖的思过所,让她在这里孤独终老。
张茹心底一直执念陈操一定会回来找她,等了一年,终于来了...
“你放心,今后我陈操保护,你就是我陈操的女人,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陈操一把将张茹抱起,张茹双手勾着陈操的脖子,虽然哭了一场,但终归是一脸的幸福。
张国祥得知是定武侯陈操之后,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外加上张显庸说了那日的事情,张国祥便同意了将张茹嫁给陈操的事情。
又耽搁了几天,将张茹那边全部办理好之后,陈操带着张茹合着一群人返回南京。
天启六年三月,阳春始发,万物生长...
今日乃是定武侯府又娶妻的好日子,而且又是两个,惹得金陵的人那是纷纷羡慕,不过大多数都在私下议论定武侯是个好色之徒。
今日迎娶的两个人身份都不简单,一个是前京师户部侍郎的女儿,一个是龙虎山天师府的女儿,光是个排场也就足够了。
在定武侯府内摆了十几桌,与客的全是金陵地界的勋贵及高官,取个侧室连魏国公徐弘基都来了,也算是给足了陈操面子。
陈操当晚一夜御两女的事情自不必谈,三天后,正在准备上海县事宜的陈操还在收拾资料,赵信慌张的跑进书房内,被陈操好一阵调侃:“怎么?你纳六房妾的事情你家正妻不同意,被打了?”
“侯爷莫要取笑,属下有正经事报告,”说着赵信从怀里掏出两封信:“这一封是陕西那边来的。”
趁着陈操看信的同时,赵信便小声的快速说道:“按照侯爷指示,天方人给他们送去了火器,这帮反贼打得倒是可以,不过前月被陕西兵备道刘应遇所率领的当地团练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还不算,主要的是,前日南镇抚司发往京师的塘报被属下截住,当中告知了有人给反贼运送火器一事。”
陈操心中一惊,然后抬头看向了赵信:“信呢?”
“第二封便是...”
陈操拆开一看,果真,信乃是陕西巡抚衙门以密令的形势交由西安的锦衣卫发往京师的,这种信如何敢截留?
“侯爷,不仅如此,据报,秦王府为了分好处,派秦王府护卫押送了一批缴获的火器往京师去路线走的是山西大同...侯爷,全国各地的火器都有明确的出路,若是朝廷追查下来,说不定就要查到南京来。”
见着赵信一脸慌张的模样,陈操将信件放下:“查南京的火器,得交由南京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一同施行,他们如何敢去查孝陵卫?
再说,各卫所每年淘汰的火器不甚繁多,你觉得朝廷能怎么查?
赵信,办事可不能着急,这是你以前告诉我的。”
赵信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说第二件事情:“侯爷,另外北司那边说查不到那些死士的来历,属下派人沿途询问了一下,并且以南镇抚司的名义询问了左近的卫所,都没有失踪的士卒。”
“多此一举而已...”
陈操已经将刺杀自己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因为这种事情到底是谁还真的说不清楚,就好像上一次在金陵遇袭是一个道理。
“此事就此作罢,所谓事不过三,若是我再被袭杀,那么我也就不做乖孩子,逼我造反那就造反给他们看;
对了,收拾一下,召集一个千户所的人,两天后我们去上海县...”
...
后世的上海行政区乃是整个松江府以及隶属于苏州府的嘉定县、宝山所还有崇明岛一大片,而现在的松江府上海县,实际地域只在黄浦江和吴淞江两条江的入海口汇合点之间。
用后世的话所说便是浦东和浦西,东西两岸隔着两江汇合成一路的江水,而上海县的治所却在浦东。
城墙使用篱笆混合泥土外加圆石堆砌而成,只有一人高不到,周长不过四里,有的地方甚至连城墙都没有。
“这个土墙还是在嘉靖时期建造的,那个时候松江府是倭寇袭扰的重点州府,金山卫那边鞭长莫及,所以两边的渔民自发修建土墙,用来防御倭寇。”
赵信说着便指着前面那些围拢在一起的渔村:“属下来时查看了一下上海县的户册,截止天启二年,上海县有户一千三百户,共计人口四千六百人。”
吴淞江和黄浦江的汇合点在浦东浦西之间形成了一片天然的海港,也难怪后世这里是世界的金融中心,而陈操今天的到来,就是给大明朝创造一个财富价值最高的城市。
“侯爷,上海县丞来了。”
上海县太穷了,在这里的都是渔民和农民,因为海禁的缘故,虽然地方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生活在这里的不到五千人吃喝用度都得靠在海上维持。
陈操下了战船,在数百锦衣卫和定武军的簇拥下走到陆地上,匆匆忙赶来的上海县丞喻世敏手忙脚乱的来迎接这一位新任的松江巡抚。
“下官上海县丞喻世敏,拜见松江巡抚定武侯大人...”
上海县小,即便是知县也只是从七品的官,他这个县丞更是只有从八品,而且喻世敏还不是当地人,他是华亭县举人,花了大价钱在松江知府衙门那里买了这么一个上海县丞,可是到如今,他在上海县的所得还没有他花出去的多。
“喻大人免礼,你前方带路。”
“定武侯请...”
“侯爷...”一名校尉凑过来:“启禀侯爷,松江知府黄士静抵达十里接官亭。”
“我是松江巡抚,还等不了他。”
陈操说完赵信也凑上来:“侯爷,按道理苏松巡抚还是您的上司...”
陈操斜眼看过去:“也对,劳请赵指挥出资十万两银票去慰问一下这位苏松巡抚。”
赵信:“...”
“让侯爷见笑了,这县中财力微薄,实在是修不起县衙...”
这个县衙比陈操见过的所有县衙可谓破的首屈一指,招牌和当年的千叶百户所有的一拼,左侧围墙甚至塌了都没管。
陈操坐进大堂之后,便向喻世敏要来了户册,结果一查不得了,整个上海县的户头还没有一千三百户,仅有七百户在册,与南京户部登记的是两回事。
喻世敏额头冒汗,没有知县他就是顶锅的人,不由得他现在紧张。
“喻县丞,你若是好好回答本侯的问题,本侯绝对既往不咎,你若是胡搅蛮缠或者想要隐瞒,”说着陈操指了指赵信:“这位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指挥使,他们有办法让你说实话,本侯问你,为何上海县的户头人数与南京户部登记不同?”
喻世敏一个想要捞钱的举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机,当下便朝着陈操跪了下去:“侯爷明鉴啊,这户头数实在不是下官能做主的,上一任知县大人在时,这人口便仅有两千了;
侯爷不晓得啊,上海全县的百姓都是渔民啊,这...这...”
有些话不能说陈操是知道的,便挥手打断了喻世敏的话:“本侯问你,在上海县这几年,你贪了多少钱?”
喻世敏一脸的为难,开口指证自己一文没拿,直到赵信压着刀站在他跟前时,喻世敏才战战兢兢道:“回侯爷,上海县太穷了,下官来这里四年,实在是没有压榨到什么油水,最多的就是咸鱼,可即便是这样,知府衙门那头下官也得送一大车咸鱼过去啊...”
连咸鱼也要打劫?
松江知府也是穷疯了吧...
陈操的脸角直抽抽,听到这里便黑脸道:“花了多少钱买官,本侯听说你只是华亭县的举人。”
“不敢欺瞒侯爷,下官送了三百两银子给知府大人,这才换了一个上海县的县丞来当,可这里实在是挣不到钱啊...”
“你倒是个老实人...”陈操哼笑一声:“你从何党?可有门路?”
喻世敏尴尬抬头:“侯爷,下官若是有门路,也不至于来这么个穷乡僻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