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你看到了吗?那个木偶,是在笑吗?”
白玉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程曜安惊恐地抓着他爹的手抖着声音问。
“别胡说,一个木头能笑什么?!倒是你!少给我到外边惹那些脏东西!”程父本来就有些怕白玉霭手里的东西.
听到儿子的话之后,更是气得一巴掌拍在刚清醒不久的儿子头上。
一来那东西连白玉霭都说只是普通木偶,断然是不可能有人的神识的,哪里会笑。
二来程父也怕得罪这些东西。
“我才没有。”程曜安低声反驳。
之后又被程父扫了个眼刀。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程曜安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昏沉,身体也乏力得厉害。
静下来之后,程曜安躺在床上回答父母的问题,脑中下意识回想起白玉霭那抹笑。
“真好看啊。”程曜安心里挂着白玉霭,嘴上便不自觉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程父跳了起来。
“给老子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收起来!”程父对程曜安恨铁不成钢,气得抖着手指指向妻子,“去把老大给我叫回来。”
“老子管不了你,让你哥回来管你!”
一听大哥,程曜安脑子里的粉红泡泡暂时被驱散,苦着脸求饶,“爸,别,别找大哥。”
往常程父还会惯着小儿子,但这次,程曜安因为作风淫靡,被污秽盯上,他再也不能任着小儿子胡闹。
比起那些脏东西,程父更害怕白玉霭。
而从程家出来的白玉霭也没回携月阁,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那是个四合院,只有他一个人住。
不过屋子里都堆满了东西,就算再来一个人也住不下。
“鸾奚。”白玉霭将怀里的木偶放到了专门收木偶的盒子里,又取出帕子给鸾奚用特殊药水擦拭了一遍。
“辛苦了。”
白玉霭整理好极细的丝线后将盒子盖上,转到厨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
他有很多木偶,有专门唱戏的,但他嗓子不太好了,很少去唱戏,上台的木偶也就少了。
还有几个,是像鸾奚一样用来除祟的。
所有木偶都是白玉霭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都很细致,但只有鸾奚,是最精细的。
那个时候,有人拿着东西给白玉霭。
原本他以为是要做灵木偶,但做成的鸾奚却无人认领。
精致到和活人只有大小差别的鸾奚却没有神识。
白玉霭在制作鸾奚的时候花了不少心思,甚至为了让鸾奚拥有意识,还用了一些特殊的材料。
但或许,给他送东西的人原本就不是为了做灵木偶。
鸾奚不会有神识,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木偶。
吃完饭之后,白玉霭便上床休息去了。
替程曜安除掉那小男孩儿,已经花费了白玉霭很多的精力,他需要通过睡眠进行修整。
夜色漫上天空,白玉霭的呼吸逐渐平稳。
灯火已经熄灭,安静的屋子里堆在一起的盒子中突然溢出一丝红光。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红光从盛放着精致木偶的盒子里溢出。
不一会儿,离白玉霭床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赫然出现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身着红色长袍的男人缓缓走到床边,随着他步子的移动,长袖上流光纹路跟着摇曳,借着月光可看到衣料上精细繁杂的纹路。
一头乌黑长发发披散开来,淌在红衣上,从男人肩头滑落,有那么几缕飘在白玉霭的脸上。
睡梦中的白玉霭下意识皱了皱眉,但很快便随着男人修长手指将头发拨开而松开了眉头。
“好乖啊。”男人浅蓝色的瞳孔看着白玉霭脸上表情的变化而颤动了几下,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白玉霭露在被子外边的手。
“主人,你好暖。”
说着,男人跪坐在床沿,将脑袋放在白玉霭的胸前,鼻翼扇动,嗅着白玉霭身上的香气。
本以为男人会保持这个姿势一晚上,但等到白玉霭进入深度睡眠之后,男人又站了起来。
他将外袍脱去,叠好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轻手轻脚地爬上了白玉霭的床。
炕上足能睡下两个人,白玉霭身型瘦小,占了三分之一的距离,男人大有空间。
但他却偏偏蹭到了白玉霭身上,甚至将纤长的大手落在白玉霭的腹部,从那处感受着身边人均匀有力的脉搏。
天光熹微,白玉霭的生物钟作祟,动了动睫毛即将醒来。
要是他此刻睁眼,一定能直面一张漂亮的脸。
但手撑着脑袋注视着白玉霭的男人却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收回了放在白玉霭身上的手。
等白玉霭睁眼的时候,炕上只有他一人,丝毫没有昨夜其他人侵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