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赶紧从衣袖中拿出银票,递给苏瓷,“既然搞错了,那就全是误会,还给你!”
眼神还偷偷瞟了一眼苏瓷手中的黑棍子,生怕她不管不顾的给她也来一棍子,那她可就难堪死了。
苏瓷接过银票,冲上去一把将老夫人从后面扯出来,恶狠狠地对着她的脸骂:“我姐姐挖你家祖坟了吗?你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往火坑里推?”
“你不孝,你敢这么对长辈,我是你祖母!”
老夫人仍幻想用孝道压倒苏瓷。
华福音在边上听到这句,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苏瓷冷冷还击,没有一丝温度:“我认你是祖母,你才是长辈,我若不认你,你什么也不是,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丧尽天良,不怕遭到报应吗?”
“还有,祖母年纪大了,好好在院子里颐养晚年不好吗?非要老了还要恶事做尽,不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吗?”
“祖母,你知道十八层地狱都有什么刑法吗?拔舌,剪掉十指,吊于利刃树上,下油锅,投入蒸笼蒸煮,绑在铜柱上炙烤......”
“祖母和两位伯母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们觉得你们会去多少层受罚呢?会受刑多少年呢?生生世世可能赎了你们那一身的污浊和罪恶?”
老夫人颤抖着嘴唇,吓破了胆子,几乎失声,身体摇摇欲坠,有些站立不稳。
二夫人上前扶着她,她还是吓晕过去,身体的重量连带着二夫人,几乎坠到地上。
二夫人大声疾呼:“母亲,你怎么样?母亲,母亲......”
苏瓷冷冷看着他们,无一丝紧张和动容。
二夫人放低姿态,放缓声音:“这次是我们考虑不周,现在你祖母晕倒,需要找医师,就不在落叶居呆了,我们马上离开!”
说完就示意身边的婆子,想抬着老夫人走。
苏瓷把黑棍子高高举起,如英勇的战神,她双目赤红,嘴角一抹邪笑,说出来的话毫无温度,“冤枉了我娘亲,还打了她耳光,更想将我亲姐姐推入火坑,这个账可不能这么算。你们想轻飘飘地揭过,我可是不愿意的。”
“那你想如何?难道还想对长辈动手不行?你这可是以下犯上,忤逆不孝......”大夫人厉言指责。
“总要赔偿我母亲损失,这事才能了结,不然,你们就别想离开落叶居。”
二夫人急切地问:“你说吧,怎么了结?”
“二位伯母也看到了,三房实在日子过得艰难,两位伯母慷慨解囊,以解我们燃眉之急,就先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吧!”
“然后,每人再写一张十万两的欠款,我便放了你们。祖母的那份,就由大伯母帮忙一起写了吧!”
“至于来了落叶居的丫鬟婆子,每人拿出一千两,我就放人。”
“不可能!”
“你这是抢啊!”
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苏瓷浑不在意。
到底救不救老夫人?到底给不给钱?
只等她们自己抉择。
大夫人一看苏瓷寸步不让,放软声音商量:“我可以把身上的首饰和银票给你,至于十万两银子,就免了吧!”
苏瓷嗤笑一声,“四姐姐苏怜星从小金娇玉贵的养着,吃穿用度都是按最高标准,一套头面几千两,随便一身行头出门,没有个几千上万两,你们都不会让她穿戴,你们欺辱了我娘亲,我要这么点赔偿还觉得少了呢!要不再给大伯母抬高些价码?”
“十万两既对不起您四品官眷的身份,也寒碜了你永平侯嫡姐的身份,也侮辱了您高高鼓起的荷包。”
大夫人眼神慌乱,急忙辩解:“你休要胡说!家里失窃,银钱还没找回,我们哪有那么多银子给你?”
“写借条,那不是有手就能做的事吗?”
大夫人和二夫人踌躇不定,互相对视一眼。
二夫人又纠缠道:“九丫头,现在苏府哪还有什么银子?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次是我们考虑不周,做得不对,我和你大伯母每人写一万两的借条,这样总可以了吧?”
“二伯母不愧是皇商出身,脑子果然聪明会算计,可是我也不是傻子呀?二伯母的娘家据说银子多的铺地,金子多的垒墙,十万两对于你们李家,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就不必再哭穷做戏了!”
突然,大夫人看着华福音,眼前一亮。
冲过去拉着她的手,眼神温柔又热切地说:“三弟妹,这次是我们唐突了你,我们不对,你看母亲昏迷不醒,急需救治,快劝劝九丫头,她这样油盐不进,一意孤行,也不是个办法呀!你快劝劝她!”
华福音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淡漠地把手抽出,还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犹如碰了脏东西一样嫌弃和厌恶。
大夫人看她这举动,怒火中烧,简直气到极点,但又无奈至极,无法发泄,脸憋得通红。
不知是气还是羞的?或许二者皆有之。
苏瓷这时又给了她们重拳一击。“如果祖母和两位伯母不想私了也行,那我们就去见官,到衙门里把今天的事摆到明面上,讲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和母亲一定奉陪到底!”
说话声铿锵有力,字字诛心。
大夫人和二夫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这句话简直打在了她们的七寸上,让他们怕到极点。
最后大夫人拉着二夫人走到一边,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一会,才最后举手投降,签下了两张借条。
两人都不愿意吃亏,不愿意帮老夫人多签十万两借条。
最后无奈,两人平分,一人十五万两。
说实在的,十五万两要是在平时,她们自是没那么肉疼的,如今却十分窘迫,毕竟苏府被盗得一光二净,她们已是穷光蛋,都只能厚着脸皮去娘家寻求帮助。
嫁出去几十年的老闺女还回娘家要钱,这个事说到哪里都是极不好听的。
官家夫人最是要脸面,她们走了这一步,以后脸面就相当于扒了一层展示给人看,将会无地自容。
如果不写借条,苏瓷那个死丫头一根筋,软硬不吃,硬刚到底,她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总不能像苏瓷说的那样去见官,把今天的事在官府丁是丁,卯是卯的说清楚吧!那样苏家将会名声扫地,再难有前程可言。
她们有错在先,落到了三房的手里,只能任其摆布。
想想,大夫人和二夫人郁闷又无奈。
真要彻底撕破脸面,大家都不好看,那是鱼死网破的后果,她们更不愿看到。
她们自认为自己是那珍稀的美玉,三房不过是又臭又硬的石头。美玉虽然值钱,但真刀真枪和石头拼起来,她们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看着大夫人和二夫人头对头,趴在桌子上气哼哼地写借据,苏瓷站在边上,露出恶魔般的恶劣笑容。
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真开心!
只是想到母亲脸上的巴掌印,还是让她心疼得不行。
她吩咐姚嬷嬷去找医师。
华福音有点口齿不清地说:“不用找医师,过两天自己就会好了。不用花那个冤枉钱了。”
在处处打压的苏府,抚养七个孩子长大,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手头拮据让她这么多年养成了勤俭持家的本领,也让她赚不到更多钱时,只会在自己身上不遗余力地省钱,总是苦自己,累自己,委屈和责任全部往肩上扛。
想到这些,苏瓷瞬间泪目,太心疼娘亲了。
以后,一定让她过自己喜欢的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
丫鬟婆子们也都排队写了借条,限时三日内结清,不然将翻倍。
听到最后的要求,那些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想强辩几句,看到苏瓷手里晃来晃去的黑棍子,只好垂头丧气,自认倒霉!
灰溜溜全跑了,赶紧抓紧时间去筹钱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