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温声安抚,“师父知道,你先冷静,没事的。”
宫佑缓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师父,我记得它的舌头特别长,满脸青紫,眼角流着血泪,还没有瞳孔!”
这个描述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你们都去休息吧,宫佑,今晚你住我这。”
看来等回去的时候,我需要尽快给他炼制一些护身法器。
我陪着徒弟洗漱完,一起躺在了床上,他侧身问道:“师父,你见到恶鬼的话不会害怕吗?”
“一开始也会,习惯了就好。”
我在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恶鬼的时候,也是吓得好几天都没能睡好觉。
他缠着我让我讲了不少以前的经历。
宫佑崇拜的看着我,“师父,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徒弟,你不困吗?”
现在可都快12点了,宫佑怎么还是这么有精神的样子。
宫佑看了眼时间,惊讶道:“这么晚了啊,师父,可能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有些激动。”
“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明天还要早起,快睡吧啊。”
“遵命。”
就在他老老实实闭上眼睛的时候,窗户忽然大开,一阵阴风刮了进来。
我迅速坐起,挡在了宫佑的面前,这时,一张鬼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来者发出阴恻恻地声音,“让我来看一看,是谁这么大胆?”
“哦?你们是一对?”
听到这话,我果断掐出驱鬼手决,嘴里念叨着驱邪咒语。
“哎呦我去,天师?”
来人显出身形,倒退两步,脸上褪去狰狞的样子,样貌看起来竟然还不错,颇为俊秀。
我紧紧盯着他,语气略显平淡,“无常大人,不知您来此所谓何事?”
“呦,你竟然认识我?”
白无常上下打量着我,“我看你有点眼熟,但我不记得在什么时候见过你。”
“八年前,师父带我在骊山除鬼时,和您有过一面之缘。”
白无常沉思了片刻,问道:“你师父是谁?”
“紫云观叶启。”
“哎呦喂,那我可真是想起来了,你是叶启身边冷着脸的小娃娃。”
“一晃你都这么大了,我记得你之前才到我腰那?”
我的脸上划过一丝无语的表情,“倒也没有那么矮。”
“你是叶启的徒弟,为什么没有超度鬼魂?你知道阴魂滞留阳间会造成多大的麻烦吗?”
“鬼魂。”
我猛然间转向宫佑,“你昨晚带了明然去泡温泉?”
宫佑立刻摇了摇头,“师父我没有,他是来找我们玩的,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将明然召唤了出来,沉声道:“谁准你到处乱跑的?”
明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我的脸色,“我就是随便走走。”
我把明然的事告诉了白无常。
“实在抱歉,我是可怜这个孩子,想让他和母亲好好道个别,并不是故意将他留在人间的。”
“你是说他母亲是厉鬼?而且还被人控制失了神智?”
“对。”
为了验证我说的话的真实性,我把杨念放了出来。
“这厉气,得是杀了多少人啊?小子,既然被我知道了,我就不能不闻不问,我得联系酆都那边的人管。”
明然求救的眼神看向我,“道长,酆都是什么?母亲要被带走了吗?”
凡是沾染人命的厉鬼,都会被酆都阴差带走,经过审判,服刑后再入轮回。
杨念还是那副呆愣的表情,她怔怔地握着明然的手,并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白无常手脚麻利的将信息传递了出去。
随后,他收到了回信,“忙,有空再处理。”
白无常把手里的东西摔在了地上,“呸”了一声,“这个讨厌鬼,你忙我就不忙了吗?等你有空,鬼早跑了!”
他生气地开口说:“行了,他没空,这鬼就先放在你这里吧,但这个男孩我得带走,他归地府。”
“这……”
白无常挥手道:“别这儿那儿的,他这不是见到母亲了吗,可以入轮回了,到时候转生之后,他会有新的母亲。”
“你应该明白,这一辈子已经结束了,下一辈子是新的开始。”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明然,“明然,你投胎吧,你母亲在我这里,你可以放心,明然,其实在阳间滞留久了对你也不好,若是没有我温养你的魂魄,你早就消失了。”
他现在能活蹦乱跳的,全靠我的维持。
明然不舍地看了一眼杨念,“那好吧。”
他低声对杨念说道:“妈妈,然然爱你。”
随后他将手一点点的抽了出来,深深地望着杨念。
白无常上前扯住他,我没有阻止,却不料这个时候,杨念突然发了狂。
她出手攻击白无常,想将孩子夺回来,“你放开他!”
白无常的手中骤然出现了一柄短剑,挡住了杨念的爪子。
他被震的倒退了几步,惊骇道:“这鬼还不足百年,竟然如此厉害?”
杨念趁机把孩子抱在了怀里,视线牢牢锁定在明然的身上。
“然然……”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隔壁住着的人,叶启和白御同时走到门口。
推门走了进来。
“师父,小白。”
叶启对我露出安抚的笑容,转头看向白无常,“挺长时间没见了,近来可好?”
白无常握紧短剑,“挺好的,白爷我等着你下来和我做同事呢。”
我听到这话,身子一僵,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白无常。
白无常这话是什么意思?师父死后可以做阴神吗?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太好了,可以不受轮回之苦。
师父无奈地按着额头,“这一天天的净胡说八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成为阴神。”
白无常见状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万一你的命比较好呢?”
我抿唇有些不开心,心里暗道:“这白无常说话也没个准信,真不靠谱。”
杨念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她周身的阴煞之气越来越浓,我不能放任她继续这样,否则会影响周围的人。
我拿出符纸,扔了出去,在她的周围设下了结界。
浅黄色符文构成的结界瞬间扩大,将整个房间笼罩了进来。
我厉声问道:“杨念,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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