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听到这里身体猛地一激灵。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
但是脑海里的思绪千丝万缕，她好像抓住了最重要的那根，可是等她想刨根问底顺藤摸瓜的时候，才发现她抓住的好像只是一层缭绕烟雾。
轻飘飘的。
没有任何份量。
甚至于都还没等她认真看清楚，认仔细，那个念头就又断了。
察觉到云曦的短暂迟疑和茫然，威廉示意司夜寒停一停，沉声问:“老大，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啧。
云曦只觉得头痛。
事情的真相似乎在眼前，可是真相却又好像只凭借着司夜寒这一张嘴说。
到底是怎么样？
“我……没事。”
可是看云曦这副表情，威廉并不相信她心里是真的没事，于是他短暂迟疑了数息，顺着云曦的某种意思往下解释了:“在我之前去调查伺候过江晴婉的老人时，就听他们说起过，江晴婉和墨攀江私底下独自相处时的氛围。”
“……是怎么样的？”
“不愉快，但是却相安无事。”顿了顿，威廉又换了种解释，“更多的时间里，他们都是互相沉默的。”
墨攀江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却要么就在针对墨寒擎，要么就在沉默发愣？
还真的是嘲讽。
云曦咽喉胀痛，她清了清喉，再抬眼时威廉已经给她倒了杯温水。
“谢谢。”
威廉眼底似乎有光，又好像并没有。
那光。
是来自他的眼睛，还是来自云曦呢？
司夜寒顿了顿。
从头到尾，他都在关注着威廉，他注意到威廉细心照顾云曦的动作和神态，也注意到了威廉一直就站在云曦的身侧，随时关注和关心着云曦的一举一动。
威廉确实很关心云曦。
他也能照顾好云曦。
司夜寒觉得自己应该坦然淡定些，毕竟这段时间他日夜繁忙于工作，就是为了能让自己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毕竟云曦已经不属于他了，他对云曦开说，只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却并不是非有不可的。
云曦喜欢的人是墨寒擎啊。
她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她会过得幸福。
云曦缓和了下嗓子也努力平复了情绪，再问:“后来呢？墨攀江后来，难道就因此彻底冷落了江晴婉吗？”
司夜寒极快回神，正色继续解释:“我也是听说，但是那段时间有关于墨寒擎血脉到底是谁的确实闹得厉害。只是明显墨攀江更看重见面，这些消息全面封锁着。不仅江晴婉不知道墨攀江已经开始怀疑墨寒擎的血脉，甚至于墨奶奶也丝毫都不知情。当初如若不是我父母和墨家有往来，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事情。”
哈？
云曦猛然的同时，多的却是困惑和不解。
如果真的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那就去做亲子鉴定啊。
害怕被别人知道，那就偷偷做。
毕竟那时候的墨攀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喜欢江晴婉，既然是意识到这点，为了以后能和江晴婉长长久久恩恩爱爱，为什么不做亲子鉴定？为什么要盲目的相信所谓的传言去一错再错？
为什么？
墨攀江脑子有天坑吗？
司夜寒回答了云曦的这些疑惑:“因为墨攀江自己也不清楚，江晴婉到底为什么喜欢他。他搞不明白原因，又在察觉到自己喜欢江晴婉的同时，知道自己可能只是替身，所以不甘心也不敢去验证罢了。至于儿子到底是谁的——这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即便是他的，他知道自己在江晴婉眼里是替身后，也会觉得墨寒擎的存在就是可笑的。即便不是他的，他却也不想跟江晴婉离婚。所以，他别无他法，只能这样消耗着，拖延着。”
云曦似乎明白了:“墨攀江自卑。”
“是，因为他不是墨奶奶的亲生儿子，他从小到大虽然都是在墨老夫人身边教养着长大的，但是墨老夫人这人脾性也怪，她只喜欢真诚且看起来没有心眼，也不会对别人满是算计图谋的人。而墨攀江心思太重，又极度自卑自负，所以墨老夫人对他不甚亲近，也是在理。”
那这样看来墨奶奶不喜欢的人确实更多。
墨攀江也不是第一个。
“长期缺爱导致了墨攀江的自卑，以至于他后来遇到对他满腔爱意情深不寿坚定不移的江晴婉。与其说刚开始他是厌恶避而不及，倒不如说是……受宠若惊？”
司夜寒肯定道:“对，所以那段时间墨攀江想法设法逼着江晴婉说解除婚约，但没想到江晴婉心思很坚定，乃至于后来，心思敏感阴暗的墨攀江也被江晴婉打动，想着跟她过一辈子。只是后来——在墨寒擎一岁生日，也是墨攀江和江晴婉结婚三年后，江晴柔会带着墨铭约找上门来。”
云曦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咯噔。
一岁。
找上门？
所以并不是后来江晴婉才知道自己丈夫出轨，她早就知道了？
“墨攀江左右为难，但还是拉着江晴柔和哦墨铭约离开了。墨攀江不想跟江晴婉离婚，就说以后会给江晴柔一笔钱，让她们母子两人离开帝都，江晴柔苦苦哀求，却没想到男人的心向来就跟六月的天气般难以捉摸。爱你的时候你的眼泪能把你衬的楚楚可怜，不爱你的时候，你的眼泪你的一切都只能彰显出你的累赘和愚蠢。”
司夜寒这段话说的倒是正确。
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嘴和所谓的爱情。
云曦伤怀的心还没彻底过去，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江晴婉虽然深爱着墨攀江，但她本质上还是性情高傲，应该受不了这种打击吧？”
“是。那段时间我父母说江晴婉和墨攀江闹过离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没离，两人看着好像是又重修于好了，而后来江晴柔突然失足坠水，意外身亡。”
云曦想到了。
那段监控。
可根本就是江晴柔自己跳进的湖。
没人逼她。
“那段时间，是不是墨攀江正想着将江晴柔和墨铭约给送走的时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