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陷入了盲区里。
她对感情这东西向来了解的就不算多，有时候还后知后觉，比如威廉对她的态度和感情。
——她死后六年才知道。
她本以为她活的恣意，毕竟敢爱敢恨随时抽身就是她奉为真理的座右铭之一，当初察觉到自己对墨寒擎有别样感情时，还信誓旦旦的觉得，那和墨寒擎相处相处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
当墨寒擎走着泥泞山路赶来接她，看她脸色苍白还打横，公主抱的把她抱起来。
用带着宠溺的温和语气问她:你是不是信任我？
她还是退缩了。
敢爱敢恨？
呵。
分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不用疑问的是她对墨寒擎绝对不止是对袁朗这样的感觉，她伤心失落孤苦无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袁朗。
她确实对墨寒擎有感觉。
也尝试过往前走。
可是……
墨寒擎会是下一个威廉吗？
困惑是困惑，猜不透是猜不透，想不明白是想不明白，之前答应的综艺还是得去。
于是在家胡思乱想了两天后，云曦再次去了调香的综艺。
这次不是现场直播。
而是拍摄好，经过节目组剪辑配音才能上传。
小橙子和她的好姐妹犯完花痴，就逮着休息日的空闲，死缠烂打要做云曦的助理。
云曦也就同意了。
可是这刚坐在化妆桌前做着造型，小橙子就开始拿着手机不停的回复消息了，偶尔忧伤蹙眉，偶尔喜上眉梢。
云曦终于忍无可忍:“在和章华发消息？”
小橙子吐了吐舌头:“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云曦:……
啧。
他俩之前酸臭的恋爱味道也太明显了，她就算想掩耳盗铃也没办法。
之前她心里就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两个人迟早要搞到一起去，现在看看，果然还是在一起了。
她果然是红娘。
云曦没有给出回答，而是看着小橙子很认真的问:“你喜欢章华什么？”
“踏实沉稳。”
“不觉得他沉闷无趣？”
小橙子认真的摇头，为章华正名:“他只是话少了点，不会沉闷也不会无趣，我跟他在一起时很开心。”
开心？
所以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相互排斥，且彼此开心，就好了吗？
小橙子停了几秒，看到云曦若有所思的沉默下来，像是也反应过来了什么:“老大，你和墨少吵架了？”
云曦这下真是有点疑惑了:“你怎么也这么说？”
袁朗知道且还这么发问了，可能是因为司夜寒离开时叮嘱过他，也可能是墨寒擎的衣服扔在旁边，被他看见了。
那小橙子为什么也这么问？
她又不知道。
小橙子说:“因为感觉老大你不是很高兴。”
云曦自欺欺人:“我哪里写着我不高兴吗？你说话的时候我没笑，还是我给谁看了脸色？”
“不是这个意思。”小橙子急忙解释说，“我就是感觉老大你的情绪很低落，即便是在笑，也总给人是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怎么了呀，是真的跟墨少有什么矛盾吗？”
这样吗？
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我只是感觉有点疲惫，和墨寒擎没有关系。”
“喔。”
但这八卦的眼神明显写满了不相信。
云曦:……
啧。
输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心情不好就跟墨寒擎有关？”
“因为我如果心情不好，就肯定和章华有关系呀。”
云曦急忙说:“那是因为你和章华是男女朋友，我和墨寒擎又不是。”
小橙子眨巴眨巴眼睛。
云曦莫名心虚。
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视线，继续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四目相对。
她却看不透自己在想着些什么。
节目拍摄时无风无浪，完美结束时，离开时云曦却被人堵住了去路。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一派儒雅随和的气质，温和的解释说:“小曦，送给你。”
云曦目光垂下，看到他怀里拥抱着的一大束开的粲然明艳又殷红潋滟的玫瑰。
他们上一次见面还在墨家门口。
闹得很不愉快。
云曦不明白:“我说过了，我治不好你。”
“我知道，这花只是我单纯看到了，觉得和你很般配，就拿来送给你的，并不是想收买你。”
哦吼？
这不符合陆霆轩的性格啊。
四周已经有人偷偷拍摄了，云曦视若无睹，直接问:“云星辰身体怎么样？”
陆霆轩面不改色:“现在还好。”
那就是之前确实出了意外。
“陆总，云建林情况怎么样？”
“对不起小曦，我不知道他之前是那么为难苛待你，我只踩碎他一条胳膊，已经是看在他是你父亲的面子上了。”陆霆轩说的情真意切，眼神更是含情脉脉，“我不想你太自责，我现在只想你能开心快乐。”
开心快乐？
自责？
如果真是这么想的，陆霆轩现在就不该站在这里。
还拿着她根本不喜欢的红玫瑰。
来献丑。
来恶心别人只为感动自己。
云曦平静的反问:“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用再玩儿聊斋了，说吧，云星辰到底怎么了。”
陆霆轩眸光微闪，过了会突然抿唇笑了，他说:“她的确出了点事，但是这里我们不方便讲，小曦，你能跟我去一趟吗？”
小橙子急忙拽了拽云曦的胳膊，小声说:“老大别去。”
云曦拍了拍她以示宽慰，淡淡抬眼看向陆霆轩，道:“那就走吧。”
“老大！”
“你就别跟着去了。”云曦回头说，“去约会吧。”
“可……”
小橙子还想再劝，就看到云曦冲她眨了眨眼睛。
瞬间明白。
所以虽然很担忧，但她却也没再继续劝阻了。
而这一切都被藏在暗处的人都拍摄了下来，等陆霆轩的车走远后，那人贼笑着将视频重新剪辑配音，然后剪出来几张云曦和陆霆轩到处相处的画面。
转头就发上了网。
于是只十分钟不到，墨寒擎那边就有人看到了这条热搜新闻。
墨诚将这条热搜给了墨寒擎看。
于是办公室里，气温极速下降。
半分钟后，墨寒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他们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