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少年,江酒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她有几个月没见这小子了吧,好像长高了,人也长开了。
“臭小子,不是让你好好待在海城么,怎么还满世界乱串?皮痒了是不是?”
江随意靠在天台入口的门框上,双手环胸,听了亲妈的话之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小爷现在已经可以独立了,你管不着我了,就你现在这病秧子,
能不能抓到我还是个问题呢,想扒我的皮?下辈子吧。”
江酒从陆夜白怀里退出来,起身朝小家伙扑去。
江随意怪叫了一声,连忙闪身躲开。
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亲妈确实抓不到他。
哪怕她的身体状况良好,怕是也很难再抓住这小子。
呵,她拥在怀里护着的幼崽,如今已经崭露头角。
再过几年,怕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很难与之匹敌了。
“过来,让我抱抱你。”
说完,她缓缓张开了怀抱。
江小爷站在原地不动,试探性地问:“你保证不削我?
你如果要抽我,我就不过去了,没那么傻。”
江酒瞪了他一眼,拔高了声音喝道:“过来。”
小家伙一双黑溜溜地眸子里满是警惕之色,一点一点朝亲妈面前挪去。
两人只差五步之遥时,江酒猛地加快脚步,伸出胳膊将他捞进了怀里。
“还真是长高了,而且长高了不少,怎么样,这段时间放飞自我可还畅快?”
“那是,我都巴不得你两躺棺材里去呢,以后就没人管小爷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他的双臂还是紧紧箍住了亲妈的腰。
江酒伸手在他后脑勺上盖了两巴掌,笑骂道:“尽长个了,人还是这么混。”
小家伙埋首在亲妈怀里,闷声道:“女人,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陆墨跟江随心那两二货天天在家以泪洗面,要不是我知道你们不会死,可能哭得比他们还丢脸。”
江酒笑而不语。
还好她跟陆夜白都活过来了,不然他们的死定会成为孩子们这一生的痛。
霸总从不远处走过来,伸手将母子两拥在了怀里。
“我不会再让你们娘几个经历分离之苦了。”
小家伙冷哼了两声,很不气地道:“你现在满血归来,如果还保护不了我妈,我就考虑给自己找个后爸。”
霸总不禁失笑。
别说,这种混账事他还真就干得出来。
“既然来了,那就跟我们一块儿去曼彻斯特吧,你舅舅不太容易搞定你舅妈,说不定你还能出点力。”
江随意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撮合人的事儿,他最在行了。
“对了,你爷爷回海城了么?”江酒垂头问。
小家伙冷嗤了一声,“就是因为那老家伙回去了,我才被迫逃出来保命的,
那老头怪我没有跟他说你们还活着的事,最后害他放跑了陈媛,酿成了大错,
这尼玛本来就是那老家伙越老越不中用,自己犯傻,干了操蛋的事儿,最后却咬着我不放,
还好小爷跑得快,不然又是宗祠闭门思过半个月。”
陆夜白在儿子脑袋上狠狠揉了几下,训斥道:“别没大没小的,
他是你祖父,以后不许一口一个‘老家伙’的喊。”
江随意邪睨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道:“行,那以后我就叫你老家伙。”
“……”
海因家族。
大型会厅内。
海家主坐在主位上,目光在下面一众家族高层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海二爷身上。
“是我用人不当,导致家族的产业链出现纰漏,最后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这几日我在家里反复思量,最后不得不承认是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已经没有精力去应付如此庞大的家产,
为了避免这些情况继续恶化下去,所以我决定立二房长子海涛为接班人,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将手里的权利慢慢交给他,让他尽快熟悉家族最核心的事务,
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齐心协力辅佐他,让我们这个庞大的家族能够永远的传承下去。”
海家主交权交得如此爽快,反而引起了下面一众高层的怀疑。
“家主,您确定要立海涛为您的接班人么?”
“对啊,你真的打算彻底放权,让他取代您成为海因家族新一任的家主?”
“我们今日召开族中大会,并不是来职责您,如果您能解决家族眼下的麻烦,我们倒是可以让您再做几年家主。”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虚伪的嘴脸,海家主的眸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这次放权,主要就是为了揪出二房所有的党羽,肃清家族内部的蛀虫,还家族百年太平。
所以他不怕这群小丑跳出来作妖,就怕他们潜伏太深,用这样的方法也揪不出来。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了,从今日开始,海涛就是海因家族的代理家主,
我会将我手里所有的权利全部交给他,以后你们以他为中心,辅助他尽快处理好家族内乱。”
说完,他从管家手里取过掌印递到了海涛面前。
海涛还处在兴奋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海二爷连忙伸出胳膊去推他,“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接掌印啊。”
海涛打了个哆嗦,连忙从海家主手里接过印章。
“谢谢大伯,您放心,我一定会以家族利益为首,好好守护这传承了千年的家业,定不负您的期望。”
海家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什么话也没留下。
刚走出会议室后,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片欢呼雀跃声,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算计的弧度。
他不会将家族交给二房的,那无疑是自取灭亡。
传承了千年的古老世家,就该心中有大爱的人来继任。
除了小瑾,年轻一辈里再也没有合适的。
所以他宁愿困住女儿的一生,也要将她推上这至高之位,让她用自己的余生来守护这个庞大的传承。
云衡的别墅。
卧室内。
海瑾跪在床边,含笑对云衡道:“我跟我父亲挖了坑,很快就能解决二房了,云衡,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咱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