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教不好女儿，难道就不知道请个教养嬷嬷回去教导一下吗？
请个教养嬷嬷，又花费不了几个银钱，若是府上实在捉襟见肘，这请教养嬷嬷的钱我帮你和戚将军出了。
若是找好的教养嬷嬷也困难的话，我和诸位夫人倒是可以帮你推荐几位，保证能把你家戚悦教得乖巧懂事，不会再像现在这般不懂事。”
说完，她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戚悦，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这般不守规矩、不知礼数的女儿，你居然还敢这般大张旗鼓地带出门来丢人现眼，除了让别人看笑话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戚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丞相夫人，我敬你是长辈，这才一直以礼相待。
你说得对，我秦若水武将出身，本就粗鄙，我和将军这辈子就得了这么个闺女，千娇百宠着长大是不假。
可我夫妻二人也不是那等子毫无下限宠溺闺女的人，自小该有的教养从未断了悦儿的。
别的不说，我府中请的教养嬷嬷可是宫中退下来的周嬷嬷，不比你府中的教养嬷嬷差。
你若是说我闺女不如大多京都贵女那般温柔端庄，我秦若水认了。
你若是说我闺女的缺少教养，秦若水不服。
我家闺女，不图那些虚名，我夫妇二人只求她一生顺遂无虞、开心喜乐就好。
至于以后的婚配上，我夫妇也不求闺女人前显贵，更不指望在闺女婚嫁一事上横生枝节。
只要我闺女愿意，就是嫁个贩夫走卒又何妨？
先不说我家悦儿今日本就未做什么错事，即便是真的做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不说我这个亲娘坐在这里，就是上面还有长公主在，哪里轮得到你来说教？”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丞相夫人有时间帮着我教女儿，不如多放些时间把府上姑娘好好管一管吧。
先是府上小姐当街冒犯长公主，意图煽动老百姓情绪道德绑架长公主，后有另一位小姐背后议论长公主是非，乱泼脏水。
偏偏有胆子做，却没胆子认。
堂堂丞相府小姐就这么点担当，我看丞相夫人府里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夫人若是有需要的话，我家周嬷嬷也可以借你丞相府用一用。
用过了，记得毫发无伤的送到将军府就成。”
秦若水就得了戚悦这么个闺女，碍着自家武将出身，自小未曾过多管束戚悦。
所幸，戚悦人没长歪。
除了性子活泼了些，琴棋书画上虽未强求过，戚悦的表现倒也能拿得出手。
戚悦同王婉儿走得近的事，她也早有耳闻。
经过她和戚风商议后，得出的结论是，放任她们交往，不吃一堑不长一智。
吃亏了，人也就长大了。
他们终是不能一辈子护着戚悦，该有的识人的眼力见，是戚悦当前最欠缺的。
王婉儿的手腕，还翻不出大的风浪。
至多，戚悦禁不住对方骚动，干出点替人出头的事来。
依着他们对戚悦的了解，万万做不出连累全族的事来。
人教人，学不会。
事教人，一教一个准。
王婉儿平日在戚悦面前的小心思，夫妻俩事无巨细知道的一清二楚。
无伤大雅，不足为虑。
若是戚悦到这会儿还执迷不悟，她自当不会撕破脸面。
只要戚悦不得罪长公主，她乐得看笑话。
如今见戚悦既然醒悟过来了，她自然不用再给王婉儿面子。
更不用给丞相夫人面子。
文臣武将，本就不怎么对付。
平日在军饷发放上，以王勉为首的文臣会诸多阻挠，处处刁难。
戚家与王家，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
更何况，戚风自边城回来，话里话外都是对长公主的夸赞。
听得多了，她对懒懒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心生欢喜。
坊间传闻是坊间传闻，今日一见真人，才知晓戚风所言非虚。
若非顾虑着戚悦的心情，她早就不遮遮掩掩了。
“秦若水，你……”
丞相夫人在听到秦若水开腔那一刻，人都傻了。
今日是没看黄历出门吗？
诸事不顺！
一个小辈都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她面子？
“丞相夫人有何指教，秦若水洗耳恭听！”戚夫人分毫不让。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看来戚悦之所以这般牙尖嘴利，都是你秦若水言传身教的啊！”丞相夫人这会儿集中火力攻击戚悦和秦若水母女俩。
若是放任慕青颜继续说下去，丞相府今日是面子丢了，里子也得丢。
与慕青颜讲理？
她慕青颜讲过理吗？
慕青颜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和婉儿却是不行。
继续放任慕青颜攻击丞相府的家教问题，婉儿再是名震华国也别想问鼎皇后之位。
但好在戚悦傻了吧唧跳了出来。
借着戚悦的质问，可以借机转移大家的关注点，将有关丞相府教养的问题一笔带过。
“若水不及丞相夫人会教养孩子。”秦若水冷声说道。
“戚悦是我秦若水生的，不像我还能像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自己对女儿的自豪之情。
“至于丞相夫人说的有样学样，只怕贵府小姐也是尽得丞相夫人真传。”秦若水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让人不禁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接着，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丞相夫人，继续说道，“贵府小姐当日无端指责长公主殿下，同今日丞相夫人你无端指责我和戚悦，简直是如出一辙！”
丞相夫人被秦若水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开始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秦若水居然如此能言善辩？
若是早知道秦若水这么厉害，她就不多此一举把话题往戚悦身上引了。
现在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到这里，丞相夫人不禁后悔不已。
然而，事已至此，再想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丞相夫人只能强打精神，试图挽回局面。
“戚夫人，小女儿家的矛盾咱们过后两家坐下来慢慢再说，何必扰了长公主的雅兴。
今日原是长公主的生辰宴，就该开开心心的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