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手术

“说实话,我都不敢保证这内乱多久能结束,内忧外患,我们难免会顾此失彼。

不仅如此,南边初定,目前为止,我连这几个刚归顺的城池都不能尽数把控。

更有甚者,或多或少还会受到一些盘踞良久的世家大族的裹挟。”宁隼也是无奈。

虽然提前了八九年筹谋,但是亲临其境,才发现以前的设想只是设想。

内忧外患,分身乏术。

方名一直跟随宁隼左右,两难的处境他何尝不知道?

开口抱怨,一方面是看不得懒懒受累,另一方面他是真的看不得普通老百姓受苦。

如此,不免有所迁怒。

方名赶紧说道,“殿下,您不用解释这么多,下官都知道,是下官无状了。”

当众质疑太子,是大忌。

他深知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禁忌,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他后悔不已。

“无妨!”

宁隼摆了摆手,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没人知道,看到满身血污的懒懒时,他怒火中烧,杀心四起。

这胡人三番两次的挑衅滋事,已经让他忍无可忍。

是他的划江而治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化被动为主动,得提上日程了。

什么攘外必先安内,都见鬼去吧!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酷,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不会再容忍任何挑衅和侮辱。

他决定要采取行动,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让那些敌人知道他的厉害。

“都会过去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他转身离开,步伐坚定而有力。

他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留下了一大片沉默。

……

蓝灵抱着昏昏欲睡了的懒懒回到一早准备好的房间,他小心翼翼地将懒懒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好好休息吧,小丫头。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聊。”

懒懒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蓝灵看着她的睡脸,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蓝灵坐在床边,守护着懒懒,直到她进入了梦乡,看着她的睡脸,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今夜一定能做个好梦。

宁隼和蓝灵对视一笑,点了点头。

看来是他们多虑了,小丫头精神头还挺好!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亲人在身边,都尽己所能的想把懒懒照顾好。

而他们,也会一直在懒懒的身边,保护她,守护她,让懒懒想为天下万民谋福祉的愿望早日实现。

留下慕青颜照顾着懒懒,宁隼几人悄然退了出去。

他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已日上中天。

宁隼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担忧。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懒懒,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伤口,可心里的伤更难痊愈。

娘亲是一个十分非常出色的军医,她有着丰富的心理疏导经验,眼下,唯有她能安抚好懒懒。

受此惊吓,他更怕的是懒懒会因此发高热。

有娘亲盯着,也能以防万一,对症下药。

还有就是,他们出去了,也方便慕青颜帮着懒懒换一身舒服点的衣服。

满身的血污,莫说味道难闻,就是穿在身上,定然不舒服极了。

外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们处理呢。

从落溪一村带回来的五个胡人和陈飞,还得他做主处置了。

胡人还好说,难就难在陈飞的处理上,颇有几分棘手。

却又不得不处理。

细细想来,倒也不是是个好机会。

一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

宁隼几人离开了懒懒房间,外面的空气隐隐有了有些清冷的感觉。

秋天,已经悄然来临。

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出一口浊气,聚在了帅帐里,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一番激烈的讨论过后,他们决定先处置了五个胡人俘虏,再当众征询守边军的意思,处置陈飞。

还有就是,对懒懒的奖励问题。

这一次,他们要把懒懒的功绩摆到台面上来说。

若是可以,懒懒这么多年在背后的付出,他们都要借机高调宣扬出去。

懒懒既然打定主意上了战场,该属于她的荣耀,悉数奉上。

华国将来的历史,必然少不了她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

在与胡人的厮杀中,除了懒懒、慕青颜和方名外,随行的守边军或多或少身上都挂了彩。

也难怪,自古以来,但凡与胡人碰上,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守边军,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对方对上的。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守边军们可能勉强还有一战之力,伤亡人数相对来说要少一点。

所以,蓝若这会儿正带着人来往穿梭于伤兵中间,连去看懒懒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一溜伤兵躺在那里,蓝若忙疯了。

许是听到了慕青颜随军而来的消息,不消一会儿,他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殿下,是不是青颜姑姑和妹妹来了?您抽空派个人去喊青颜姑姑,让她来帮把手。

有几个士兵伤的太重,我一个人不敢轻易动刀子,青颜姑姑来了,我和她配合一下,搞不好能救回几条命来。”

原来,是几个士兵侥幸从胡人的大刀下捡回一条命来,这会儿全凭着一口气吊着。

可看着那肠子流一地的情况,蓝若深知凭他一己之力负荷不了一场大的手术。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从做了军医那一刻开始,蓝若就无数次警告自己要有所取舍。

战场上,分秒必争。

做为一名合格的军医,一旦上了战场,他学的第一节课就是取舍。

每一条鲜活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可在必须做出取舍的时候,命和命之间又是不平等的。

有限的时间里,他只能尽可能的拯救更多的性命。

一场手术的时间,他至少可以多拯救数十甚至数百人。

权衡利弊下,他不得不舍弃那些重伤的人,只能尽己所能的给予一些缓解痛苦的药物,吊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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