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
李峰被撵出来了。
被轰出实验室门外的李峰，嘴里还碎碎念叨着。
什么“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试试，我们只是把它的用法稍微改变一下~！”
还有什么“你搁外面研究材料学，你研究过陶瓷工艺么，它的制作工艺，你会不会？”
可能也就是这最后这一句，戳到了某人的胸口窝，导致了李副厂长灰头土脸的被轰出了实验室。
李峰关键是知道，往后的防弹插板，极大一部分靠的是防弹陶瓷撑场子，还有一些是名为凯夫拉的材料。
但凯夫拉是什么什么化学纤维，按照现在的工业基础来说，李峰也不懂这些，想要研究出来，估摸只能等摸着鹰酱过河。
但陶瓷不一样，上下五千年的工艺，这玩意是老祖宗玩剩下的，就算是阿美莉卡，也没自个这边研究透彻。
后世哪怕是普通的小作坊，后面都能顺利制作出来，上拼夕夕薅羊毛去。
售价一二百块二三百块钱，还有的赚头，歪果仁亲自测试后都竖起大拇指说yes。
这证明什么，证明能搞，技术含量不高，只是人已经形成了一种固定思维。
家里面陶瓷餐具掉地上就摔碎了，导致自己提出这个想法，好像是异想天开一般，谁都跟看傻子似的。
“冉奇林，我跟你说，你就把合金材料研究好，我自个找人研究那个去，我就偏偏不信了~！”
“你听到没有，那玩意我自个找人搞，我非得证明给你看看，我没喝洋墨水，我都能弄出来~！”
双手掐着腰，李副厂长气急败坏的拍了拍走廊上的窗户。
主要是被几个大学生亲眼看着，被冉奇林撵出了实验室，李副厂长没面子，在试图找回场子。
然而，实验室里面的冉奇林，始终处于无动于衷的状态，对于窗户外的景象，视而不见。
直到外头破大防的李峰叫嚣了几句，离开后，这才打开了实验室的房门。
“给我倒杯水~！”
等手底下的学生把茶水送过来后，冉奇林端起了手中的陶瓷茶杯，从杯盖到杯身，打量了一番。
最后，手指头，弹了弹杯身，杯子中的茶水，才荡漾起一片涟漪。
离开了研究室，李峰领口的风纪扣都解开了一颗，看样子气的着实不轻。
埋着头往保卫科去的路上，李峰的脸色有些难看，听说送来了防空炮，还有火箭筒，就知道总后开始有动作了。
明显是送过来参与研究用的，但是，他找总后要的制瓷师傅，到现在还没影子。
按道理，这些制瓷师傅们应该比武器来的快才对！
不可能试验的武器都到了，人还没到，那还怎么开展相关的科学研究。
除非……
“你们这些人，莫不是背着我，已经偷偷开始试了吧？”
李峰不得不想把他们那些人，给想歪了，那次递交材料的研讨会上。
听到复合装甲这条想法时，一个个眼珠子都绿了，但对于单兵护具这块，明显没有复合装甲来的火热。
也对，重视度这块，单兵护具，肯定不如坦克装甲车这样陆地之王来的直观。
那些能生产坦克，装甲车的厂，一个个不都跟石景山钢铁厂一样，都是业内大鳄。
轧钢厂这样的小卡拉米投靠国防工业的，人家指不定就让捡一些，他们看不上眼的。
最大的概率就是，那些师傅们，搞不好早就坐上了北上的列车。
结果还没到京城呢，就被内m那边的机械厂给要走了，展开对复合装甲方面的探索。
“三个月了，就算是骑自行车，也该骑到了吧？”
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李峰的心情也跟着灰蒙蒙的，拔凉拔凉的。
上头到现在还没下红头文件，轧钢厂的隶属问题，还没解决，他还能怎样。
看刚才冉奇林的架势，明显对于陶瓷材料，没有多少储备知识，稍微有点偏科，调来的陶瓷师傅也没就位。
光武器送过来，他一个副厂长，光有头绪，没办法实践，也着实为难。
保卫科的人，看着黑着脸进来的副厂长，一个个噤若寒蝉，还以为是丢刺刀的事儿，传他耳朵里了。
“李学文呢？”
“好想去机关楼找您去了~！”
“把他喊回来，送来的东西呢，带我过去看~！”
看到羁押室里，一箱箱武器弹药，堆的一摞摞，李峰人都麻了。
本来还以为是真送几十支火箭弹，外加一门防空炮也不过分，没想到数量会是这么多，连他看到都有些发憷。
“拆开~！”
涂着绿色油漆的木头箱子，拆开后，一枚枚火箭弹，一挺挺十分眼熟的rpg发射筒，让他这个副厂长都有些无话可说。
“数量多少？”
“弹头400发，发射器50支，光学瞄具10件，弹药量是按照一个基数来配的~！”
跟着进来的李学武，没有丝毫胆怯，看这些武器装备的眼神，感觉像是想来上几发。
随手捞出一枚火箭弹的弹头，李峰也是在手里颠了颠，弹头尖锐的头部空空如也，引信看样子还没装上去。
“保卫科有会操作的没？”
把火箭弹放回到箱子中，李峰拿起了一挺发射筒，就这么扛在了肩膀上，推开标尺后，还试着瞄了一下。
56式的发射器，管子中间采用的是木制，瞄准的标尺也非常的简陋，脑袋还得贴着木头的管身，歪着脑袋才能把视线对上瞄准器。
“我打过，我知道~！”
保卫科退伍的人不少，李峰一问，就有人站出来了，手把手教李副厂长，这玩意怎么用。
“装弹前，把握把后方的保险按下来，弹头才能塞进去，装好后拇指归位捏住握把，大拇指旁边的按钮就是最后的保险，按下去后就可以扣扳机发射了~！”
程序异常的简单，简单到一句话，这支大杀器，在战场就能发挥作用，哪怕是十岁的孩子，看一遍就能懂。
李峰心底念叨着，怪不得黑叔叔还有包头巾的，都喜欢用这玩意。
“这加上弹药，还挺沉的~！”
在肩膀上颠了颠，李峰把发射筒重新塞回了箱子里，手指头虚指在场的所有人。
“都得认真学，到时候，一个个来，一个人少说得打几发，试验时候别说打不中，给我浪费了弹药~！”
查看完了火箭筒，走到隔壁看到高射炮的时候，李峰也撸起袖子拿自己的手腕跟炮管子比了比粗细。
双连装，连带着的还有四个轮子，不过都是拆开后的，分散装箱的，光看那长长的炮管子，组装好后估计也挺唬人的。
“这玩意配的弹药数量呢？”
“穿甲弹3000发，榴弹1000发，保养器具5套~！”
听到还有穿甲弹，李峰转过头看了看李学武，一脑门子问号。
“这不是防空炮么，还用的上穿甲弹，不是利用爆炸后的预制破片，来击落飞机么？”
打开了两种弹药的箱子，从弹头上，李峰确实发现弹药的两种区别，对飞机用上穿甲弹，过分了，命中概率也没有破碎榴弹来的好。
穿甲弹，顾名思义，弹头点对点，榴弹，一炸炸一片。
“不光对飞机，顽固堡垒工事，坦克装甲，集群目标，乃至中小型军用船只，都可以打，那时用穿甲弹效果好~！”
留下来的那位士兵，此时给李副厂长答疑解惑了，原来防空炮，不止可以击落飞机。
“哎，我不是听谁说过，什么，高炮放平，军事法庭么？”
前世光是个键盘侠，李峰哪里知道这些，还真以为防空炮，就是用来防空用的。
“军事法庭可不管这些，只是这弹药，打人的话，高价值目标可以，不然就有些浪费。”
“也对，武器，就是用来消灭敌人的，越好用，那就越好用~！”
听着这位陌生士兵的解释，李峰点了点头，拍了拍炮管子。
复合装甲，现在没办法，那就只能从格栅装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