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看着他，一言不发。
张求安也是被他盯得，全身发毛。
“半真半假……”说出这话时，他能感觉到，姜尚几乎是被抽光了全部力气一般。
“只有修士，才能通过妖族秘法，将他们血肉转变为，让妖族实力大增的源头。而普通人被妖族瓜分，根本不会增加他们任何修为。”
姜尚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
“但妖族并不理会这点，在他们眼中，所有人族，都可以提升他们的修为。所以他们开始有组织的，大肆围猎人族，不管男女老幼被妖族抓住的结果，就是被瓜分血肉，然后头颅交给扶桑树。”
姜尚缓缓闭上眼，以免看到张求安手中的二月二，会忍不住出手。
“自那以后，人族龟缩于天下四角，不敢往外踏出半步。也是那时候起，玉心天下成了妖族的天下。若非靠着天下四角的天然禁制，将妖族隔绝在外，人族怕是早已灭绝了。”
“那后来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张求安低头看了眼，手中恢复安静的二月二，抬头看向姜尚问道。
“天下四角的天然禁制，为人族拖延了时间，几乎同一时间，四角禁制内的人族，全部开始了疯狂的修炼，每日除了吃饭外，便是修炼。在这种近乎疯魔的状态下，人族耗费了千年时间，终于赶上了妖族。”
他能感觉到，姜尚此时情绪异常兴奋。
“但那时的人族，依旧不敢踏出天下四角，对于妖族的畏惧，使得他们就算追赶上了妖族，可依旧害怕妖族。觉得人族，依旧打不过妖族。”
随着话落，姜尚兴奋的情绪，瞬间落下，变为遗憾。
“那后面是谁先踏出这一步的？”他将二月二，靠着椅子放好，继续追问道。
“至圣。”姜尚睁开眼，眼中满是崇拜。
“是至圣先迈出了第一步。”他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过这次控制了下力度。
“迈出第一步的那天，至圣只身一人，斩杀飞升境大妖数十位，将他们的头颅全部斩下，高挂于天下南角。告诉妖族，人族的归来！”
他能感觉到，此时的姜尚，是发自内心的崇拜与骄傲。
“至圣这一举动，自然是惹怒了妖族，一时间天下妖族纷纷赶往天下南角，就为了破除禁制，将天下南角内的人族，全部围杀。”
“一开始妖族数量并不算多，靠至圣带领着其他人，还勉强能够应付。可是后面越来越多的妖族，来到天下南角，每日不间断地发起进攻。不少人族大能，死在了妖族的手中。渐渐的人族中，有了投降认输的想法，是靠着至圣一人，将这想法压制，独自对抗妖族。”
“越来越多的妖族来到南角，至圣愣是靠着，一人一剑，将妖族全部斩杀于禁制之外。而禁制周边的土地，因为被妖族的血肉侵染，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片魔域。孕育出了，数不清的妖魔鬼怪。”
“而这些妖魔鬼怪，也成了妖族的帮手，每日不断向天下南角发起进攻。”故事到此，姜尚的情绪，再度跌了下去。
张求安为他续上一杯茶，轻轻推到他面前。
姜尚拿起茶杯，点头感谢，举起茶杯一口饮下。
不过很快他的情绪，再度升了上去，双眼再度散发出崇拜目光。“那段日子，人族过得并不安生，每日都得担心，天下南角是否会被妖族击破。”
“依旧是至圣，他一人一剑，站立于天下南角禁制边缘，面对数以万计的妖魔鬼怪，他没有丝毫畏惧。那一日，至圣一人一剑，将围攻天下南角的妖魔鬼怪，全部斩杀。妖魔鬼怪的鲜血，将大地染成黑色，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那日之后，再无妖族敢进攻天下南角，原因无他，只因有至圣存在。”姜尚毫不遮掩，自己对于至圣的崇拜。对他而言，唯有一句“天不生至圣，万古如长夜”，才能体现出至圣的伟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言语，可体现出至圣的伟大。
“那其他三角呢？也是因为至圣，才得以从对妖族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并对妖族发起反攻吗？”知晓了天下南角的历史后，张求安自然而然的，对其他三角产生了好奇。
姜尚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天下东角站出来的人，并非至圣，而是道祖。”
“道祖？”
“嗯。天下东角站出来的乃是道祖，道祖一人一剑一符箓，便将方圆万里的妖族，杀得片甲不留，将妖族的血肉，全部炼化成丹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祖所炼丹药，让不少人族境界大增，短时间内使得天下东角，多出了十几位飞升境大能。”
“那岂不是天下妖族，也向天下东角，发起进攻了？”张求安犹豫片刻，开口问道。
“那是当然，道祖的这做法，同样惹怒了天下妖族。不过与天下南角不同的是，道祖以符箓、阵法，设下方圆十万里的禁制，任何踏足此范围内的妖族，不论好坏全部会被符箓灭杀，同时就地被阵法炼化成丹。”
“这等手段，自然是将天下妖族震慑住，让其不敢踏足道祖所设禁制范围。依托道祖禁制，苟活于天下东角的人族，终于能够走出天下东角禁制，踏足时隔千年未曾踏足的外界。”
话落姜尚不再张口。
见他没有再往下说，张求安也没继续追问，关于天下东角后续的事情，而是提起其他两角，“那西北两角呢？”
“天下西角，站出来的是佛陀。与至圣、道祖不同，佛陀一人一口，亲自为天下西角的妖族，设下六道禁制。让其不得不与人族，和平相处。”
“虽偶尔有妖族，不惧六道禁制，强行出手围杀人类。但其他妖族，在见到惨死于六道禁制下的大妖后，也选择与人族和平相处。”
“至于天下北角，因为至圣、道祖、佛陀的反攻，天下所有的妖族被迫前往天下北角，面对数之不尽的妖族，天下北角禁制被终被冲破，虽有人站出来抵抗，但面对数之不尽的妖族，结果就如石沉大海一般。”
“可妖族就算逃到天下北角，但无法离开这天下，不是依旧只有死的结果吗？”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妖族之前敢出手，此时却只顾逃跑，不顾反击。
“那是因为他们找到了离开的方法，天下四角乃通道，通往其他天下，妖族冲破天下北角禁制后，便将那通道打通，所有妖族跑到了另外一座天下，以躲避至圣、道祖、佛陀的反攻。”
“另一座天下？”张求安有些难以接受，他从未想过，除了玉心天下外，居然还有另外一座天下。
“嗯，另外一座不对应该是另外三座天下。妖族逃往另外一座天下后，通道便成了一面无形的墙，将两边隔断，虽能见到对方，但却无法出手击杀对方。”
“所以刚刚所见的剑仙围攻金龙，就是发生在妖族逃跑的路上？”
“嗯。”姜尚点头应下。
“在人族察觉到，妖族要逃往另外一座天下后，便加快了反攻的速度。而你所见的那一幕，正是通道关闭后，九条金龙为护一样东西，而被人族追杀，最终金龙、人族双双陨落。”
“它们护的是什么？”
此时的张求安，脑中有数不清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但姜尚并没继续作答，而是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看了一眼靠着椅子的二月二，吐了口气说道：“这些问题，就得你自己去找答案了，有些事情我也知晓的不太清楚。”
他看得出姜尚，明显是知晓，金龙所护是何物，但他只是不愿告诉自己罢了。
不等他开口追问，姜尚右手一挥，两人便回到了镇楼榜旁。
姜尚看着他，指了指二月二说道：“离开之后，这把剑要收好，千万不可随意外露。若是不安心，可以让秦春秋，帮你下一层禁制，如此一来寻常人，也没那么容易，一眼看穿这把剑。”
虽不知为何姜尚要如此嘱咐，不过他鞠躬感谢，将这件事记在了脑海中。
“此行，多谢姜前辈相助，日后若有我出得上力的地方，姜前辈可与我说。虽做不到上刀山下火海，但还是会尽力而为。”
姜尚笑着应下了他，在离开之际，他伸出手拍了拍张求安的肩膀。“出去之后，做任何事情，都得量力而行，有些事情不是非得一人承担，别忘了身边的人。”
他听着姜尚的话，一脸茫然。
不等他开口，姜尚便将镇仙楼大门打开，将他一把推出了镇仙楼。
他还没来得及，与姜尚告别，镇仙楼的门便关上。飞望不知从何处冒出，站在他身旁说道：“大人说了，你离开之后，绝不可将今日之事，与其他人说一句。若是说了，不管你是谁看中的，他都会亲自出手将你斩杀。”
听着飞望转述的话，他不由得冒出冷汗。
“麻烦请转告姜前辈，我一定会记住此事，决不与他人说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