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古榕下。
求不得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众人。确认无人受伤,乾元土地也未追击后,才敢松口气。
“钟林,让弟兄们原地休整一盏茶的时间。我先去前面探探路,盏茶过后你们跟上来。”休息片刻,求不得看向一旁的钟林说道。
“大人,千万要小心。”钟林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递给了求不得。
“放心吧,你们也要小心,此地特殊,绝不能放松警惕。”接过符纸,求不得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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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施街,张家。
薛宝燕和张河吃过晚饭,便早早上床休息,这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而张求安和窦姬,则是坐在院中。窦姬正拿着一本,如何运转源炁的图解,教张求安如何运转使用源炁。
突然张求安起身,向着大门走去。
窦姬见状,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缓步跟着他来到大门前。“等我指令。”她看着张求安,小声说道。同时,窦姬移步贴着土墙站立,放缓呼吸以掩盖自己的存在。
敲门声响起,窦姬伸出三只手指。
三息过后,大门被打开,门外是正准备敲门的秦春秋。
见是秦春秋,张求安缓声问道:“先生,这么晚了,不知有何事?”
秦春秋收回手,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需要你跟我来一趟。”
贴墙而站的窦姬,见门外是秦春秋,便准备收回短刀,出去问好。
可她刚准备出去,就见到张求安背在身后的双手,不断摇晃着。似乎在告诉自己,千万别出来。
见状,窦姬重新举起了短刀。
双眼微闭,运转体内源炁。几息过后,刀身上的花纹,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当她睁开眼时,眼中已是充满杀气。
“那请先生等一会儿,我先去跟爹娘说一声。免得他们突然见我不在,提心吊胆休息不好。”话落,张求安便准备关上屋门。
秦春秋伸出手,按在门上。“无妨,你去说便是,我在这等你就行。”
张求安没强行关门,微微鞠躬致歉,转身向着薛宝燕他们的房间跑去。
门外,秦春秋环顾门内。
突然一把短刀,破空刺向他的面门。
秦春秋见状,右手结印,源炁绕指。
两只手指,将那充满杀意的短刀夹住。躲在土墙后的窦姬,见情况不妙。控制着短刀,强行横卧。
逼得秦春秋,不得不松开手指,以免被锋利的刀刃,将手指内侧刮下一层皮。
挣脱出身的短刀,并没再次刺出,而是回到了窦姬手中。
调整呼吸,准备再次出手的窦姬,却察觉到了,四周环境似乎有些不对劲。还不等她回过神来,窦姬便被困在了一小天地内。
小天地内鬼气弥漫,放眼可见之处,竟是一具具白骨。
…………
不一会儿,张求安归来。见到窦姬,消失不见,便意识到大事不妙。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看着秦春秋说道:“先生,可能我无法跟你去了。我爹不允许我,现在离开家。说若是我敢离开,他就把我从这家里给赶出去,永远不允许我踏入家门一步。”
见他那担心着急的模样,秦春秋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秦春秋话落,还不等张求安回话,右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将他从门内拉了出来。同时左手握拳,一拳打在了他的丹田处,张求安吃痛。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呼救,便闻到一股异香,昏死在了秦春秋的怀中。
看着昏死过去的张求安,秦春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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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街,王府。
醒来归家的王子猷,坐在堂内,看着一旁站着的王春,有些出神。
见他这模样,王春也是害怕地,双腿颤抖不停。
不一会儿,王老头从屋外走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看向王子猷。
见王老头到来,王春顿时开心不已,转头看向王老头,投去求救的目光。
三人就这样,一个看一个,僵持住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王老头放下茶杯,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
王子猷揉了揉额头,顿感压力倍增。“按秦先生的意思,我们暂且先不要出手,先在暗中盯着,那些来到村子的人。”
“有几成把握?”王老头右手,敲击着桌面,思索着说道。
“三成。”王子猷叹了口气,又揉了揉额头。
“三成……,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王老头苦笑道。
一旁的王春,听着两人的对话,满脸疑惑。
王老头此时转过头,看向王春说道:“你明日一早,记得去学堂学习,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无须担心,专心学习就是。”
话落,王老头便让王春,先回房休息,免得明日一早迟到。
“这东西你拿着,若是遇到生命危险,可摇动它。它可保你,三次无恙。”王子猷叫住,转身准备离开的王春。伸出右手,一枚紫金色铃铛,出现在他手中。
王春看着那铃铛,小心翼翼地靠近王子猷,伸手接过了那紫金铃铛。
见他这模样,王子猷没任何反应。
“你好好跟着秦先生学习,遇到危险摇晃这紫金铃铛。其他之事,你暂时别管。”在他离开前,王子猷又重复了一次。
王老头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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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钟林一行人休整完毕,便准备起身追上求不得。
黑暗中,一人正向着他们走来,钟林定神看去,感觉并不像是打更人。
身后弟兄见钟林举起右手,纷纷运转体内源炁,做好出手的准备。
“贫道,今夜来,不为打架,只为说理。”
当那人从暗处走出,在月光的照耀下。钟林一行人才看清,来的是一个算命先生。
“你一个破算命的,要是不想死就马上给我滚开!”一满脸胡子的大汉,看着那算命先生怒斥道。
钟林盯着算命先生,一时也摸不清此人底在何处。算命先生看着那大汉,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今夜便是你阳寿尽时。”
大汉还未回话,便听到一声,沉闷的倒地声响起。
大汉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没任何征兆的死去。
众人见状,有些慌了。
钟林连头都没回,死盯着算命先生,片刻之后开口问道:“先生可是阴阳家管平原?”
算命先生呵呵一笑,并未回答钟林。
“那看来,先生的确就是阴阳家管平原了。”钟林右脚后撤半步,双手背在身后,故意拖延声音说道。
“是与否,很重要吗?”管平原看着钟林,手中出现一座司南。
“看来先生,这是要‘除魔’了。”钟林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除魔’乃是无奈之举,毕竟你我二人,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的。若是平日遇到了,顶多废你一臂。只可惜,今夜有人邀我‘除魔’。”
管平原话音未落,手中司南转动。钟林他们,便感觉到四方变得混乱。
“源炁护住脑、心,切不可被其影响!”钟林盯着他,对身后众人“大喊道。
“看来你曾见过,我阴阳家倒转四方的能力。”管平原看着钟林,虽此时脸上还是笑容,但那是充满杀气的笑。
“有幸见过一次,不过那人不及管先生强大,最终被我破除仙术,近身一刀捅进了他的胸口,直接刺穿他的心脏。事后,我则是将其皮,完整剥下制作了一面人皮鼓。”
看着从笑转怒的管平原,钟林则是哈哈大笑。
“五师弟,是被你所杀?”管平原压制着心中怒火,咬牙切齿问道。
“我不知管先生口中的五师弟,是否是那人。不过我倒是把那面人皮鼓,带在身上。若管先生有兴趣,我可借给你看一眼。”看着他那模样,钟林的笑声越来越大。
修行者的战斗,攻身永远比不上攻心。
钟林从云纹袋中,缓慢地取出那面人皮鼓。
看着鼓面上,那清晰可见的阴阳家印记,和印记旁用草书所写的“五”。
“果然是你!”管平原再难压制心中怒火,手持司南向着钟林冲了过去。
司南飞速旋转,不断改变着四周的方位。让众人不断移动,四周花草树木此刻也成了他的武器。
一行人除了钟林外,皆为二境。
面对管平原的进攻,毫无招架之力。
钟林见状拍响人皮鼓,顿时惨叫声,回荡四周。管平原听着那,熟悉的声音。
也是不顾一切,想要将钟林斩杀。
而这,正是钟林,所想要见到的结果。
眼见管平原,就要解除自身禁制,恢复原本境界,将钟林就地格杀。
“静。”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将管平原压制。钟林见状,便意识到事情不妙。刚想转身,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至于其他人,则是直接头颅炸裂,血肉四处飞溅。
“魔修钟林,见过秦先生。”
钟林看向不远处,从黑暗中走出的秦春秋,毕恭毕敬地说道。
“你可知罪?”秦春秋不理会钟林的问好,单刀直入问道。
“罪?烦请秦先生,告诉我,我钟林何罪之有?”钟林意动,将四周血肉内还未散去的源炁,汇聚一处。
“无故杀害他人,这是一罪。”钟林没想到,这秦春秋真在数自己的罪。
“将人杀害制作成人皮鼓,将其灵魂囚禁其中,永世不得超生,这是二罪。意图破坏此地,这是三罪。”
秦春秋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钟林看着他,也是心里发慌。
“三罪,任意一罪,都可让你落得个,坏身灭魂毁基的结果。”秦春秋手持纸扇,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