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顾瑾远去的背影,傅清河依依不舍的放下了帘子。
“大凉有孤的暗探,我会让人保顾女医安全。”
“多谢殿下。”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
孤还尚未谢过你这些日子掌管账务,银子都落到了实处,百姓能尽早安居乐业,若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做不到这么好。”
景卿安是认真看着傅清河说的这话,让向来在熟人面前有些自恋的某人都有些害羞了。
这人怎么回事?最近是打开了夸夸模式吗?每次对自己就是一阵夸。
“殿下客气了,我们互惠互利不是吗?”
“是。”
“大幽给我传来了消息,现在掌管朝堂的是当年陪先祖打天下而后被封为异姓王的后代,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有胆子给我写信说送几个美人暗探给你,与大幽里应外合。
不仅如此,还拿外祖父年轻时保家卫国的事情道德绑架我,这个脑子是怎么坐上摄政王的位置的…真让人怀疑…”
傅清河嗤笑道。
景卿安意有所指道:“只要太子妃愿意,暗探眼前不就是现成的吗?”
傅清河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没有,实话实说而已。
旁的美人哪有太子妃亲自来的更容易上钩?”
“…”
这厮脸皮也是厚了,之前好歹还是如玉公子,现在就是一个无赖。
景卿安怕傅清河生气,递过一盘糕点,“早上做的绿豆糕,甜而不腻,吃着消消火。
大幽那边暂时不足以为惧,大皇子的俩个孩子都在宫里,一个成了太子,另一个被封为公主,看样子是想直接跳过儿子扶持孙子。
不过从最底下便已经腐败不成样,现在就算力挽狂澜也很难做到海晏河清,你不必理会他们的来信。”
傅清河小口小口的咬着糕点,怕弄毁了自己的口脂。
“嫁过来我就不曾想过回去,俩个孩子的母亲外祖都是我杀死的,包括我那生父现在的下场我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没有对他们下手已经是我残存的善意,以后也不必再见了。”
“被封为公主且是在不受宠的情况下,对君王来说只有俩个用处,一是用来平衡世家的棋子,二则是嫁出去和亲。
他们姐弟情深,若真到了选择的时候,姐姐未必不会去为弟弟牺牲。
你那妹妹,要么聪明到死盾出宫做个普通人,要么只能沦为帝王权术的棋子。”
傅清河听到这些仍旧无波无澜,“我不也是帝王手中的棋子,受宠与否在利益面前其实早就不算什么。
傅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还得看有没有能力收服那些老臣。”
“你也可以成为执棋人。”
马车里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傅清河摸不准景卿安的意思,便直言道:“殿下想说什么?”
“字面意思,成为执棋人。”
“一盘棋局有一个执棋人就够了。”
景卿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孤的棋局需要俩个执棋人。”
“我不是已经在殿下的棋局上了吗?为期还有三年半。”
“所以你可以慢慢想,亦可以与孤一起执棋。”
景卿安语调缓慢,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让傅清河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殿下想违反你我的约定?”
“不。
你我的约定永远作数,这点你大可放心。
只是孤觉得一个人执掌棋盘太过无聊,所以想邀请太子妃一起。”
傅清河还没想那么长远,五年一到,她可以有另一种活法,而不是继续呆在深宫之中。
“殿下觉得自由和忐忑不安的权利,对我来说,谁更重要?”
“都不重要,你想做的事和选择更重要,其他的只是空谈。
孤等你的答案。”
“如果没有答案呢?”
“孤会放你走,只要我在,你永远都是安全的,纵使哪天我不在了,我也会尽力护着你。”
傅清河没有说话,靠着枕头闭上眼睛准备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