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顾瑾放出去了?”
“她出了一趟远门,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少来,她是不是去找云锦了?好好一个人就非得恋爱脑作践自己是吧?”
傅清河无奈道:“我能怎么办?但凡她和云锦俩个人是只有一方单恋,我绝对会拦着她。
问题是俩个人俩情相悦,因为家仇和立场不同只能分开,而且…你说景卿安已经一统天下,大凉还存在于世间吗?她应该是去见最后一面。”
顾迟沉默了,继而冷笑道:“我们俩要不要赌一局,按照顾瑾的德行,要么带回人的尸体,要么带个活人回来。”
“说吧,赌注是什么,我们赌后者。”
“你要是赢了,再加五年,我要是赢了,扣俩年。”
“不行,一年。”
“一年半!”
“一年零一个月。”
“成交!”
顾迟心都在滴血,他怎么就碰到这个奸商了,就希望长安和未央别学了他们的娘。
二十多天后,景卿安率领大军回到京城,是大喜事,天下归于大晋,他的目标已经实现。
接风宴上有不少大臣蠢蠢欲动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进东宫,这般伟绩,太子的位置已经稳妥,大幽不复存在,太子妃的地位也就不好说了。
傅清河面对这些照常是微笑礼貌应对,丝毫看不出一点怨言。
直到阿绾跑来告诉她顾瑾真的带回一个男子时,她的笑容消失了。
宴席刚结束,之后还会有些其他活动,譬如赏赏花说说话,傅清河一一拒绝了,借口自己身子不适连东宫都没回就溜出宫外了。
太子只是去陛下面前陪他说几句话,回到座位上时,他已经快一年没见面的太子妃不见了。
好在只有红豆跟了出去,其他三人还守着小郡主和小郡王。
景卿安不甚熟练的抱着俩个孩子,这种血缘的关系很奇妙,他真的有孩子了,他也是当父亲的人了。
长安和未央一睁眼看到陌生的父王不仅没哭,还笑的乐呵呵的,好像一早就知道这是自己父亲。
由于太子一直在逗自家孩子,有些大臣找不到机会说话,是想上前但又不敢,那点心思也就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太子索性带着俩个孩子先回了东宫,懒得在这和心思叵测的人周旋下去。
傅清河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云锦时,一个头三个大,顾迟还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们俩跟我出来。”
顾瑾想开口,但看见傅清河一直在平复自己心情的动作就不敢多说话了。
“顾瑾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会把人带回来?你知道这是哪的对吧?就算你要偷偷救下他,你也得知会我一声,我给你找个地方藏着点。
现在京城中但凡有人发现你这的异常…你…”
顾迟还在看戏,被傅清河连带着一起说教了,“还有你,顾迟!阿瑾年纪小做事冲动,你是她兄长啊!怎么就不拦着点?”
“我是无辜的,我也只是猜测她会把人带回来,怎么会知道她真的带回来了?”
顾瑾弱弱道:“他身上的伤太重了,而且我救他的时候碰到你夫君了,最后就是东宫派人护送我们回来的。”
“…”
傅清河现在想揍人的心蠢蠢欲动,正好人还来了。
太子抱着仍然精神抖擞的长安来了,长安不知道大人之间发生什么,挥舞着小手臂应该是想要他娘亲抱。
抱确实是抱了,傅清河接过长安后立刻丢给了来医馆找师伯下棋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未央呢?”
“顾老大夫抱去了。”
傅清河自然的拽着太子的袖子,“进去说话。”
俩个人低着头,一个人笑着看着傅清河。
“你们谁跟我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顾瑾知道自己此举有些鲁莽且恋爱脑了,所以立马举起手来,“我说。
就是…我赶到的时候,人人都说凉皇自尽,太子云锦坚守城池,最后败了,一把火烧了自己。
我就去找,哪怕是找到骨灰也行,然后就碰到你夫君了,他说云锦在城里,只是受了重伤。
再之后就是现在你看到的了,我把他带了回来,祖父和祖母也知道,他们说祸不及子女,且云锦三番两次保护着将军府,于我们有恩,能救下一条命也值了。”
傅清河摆摆手,看向景卿安,“殿下,现在该你说了。”
太子浅笑道:“云锦坚守他的立场,我有我的选择。
凉皇是被皇后杀了的,我们闯进宫里时,凉皇已经彻底死了,皇后还有一点气息,她说凉皇手上的人命太多,且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害死许多无辜百姓的人,但是她的夫君,对她掏心掏肺的夫君,所以她陪着凉皇一起赴死,她求我放云锦一条命,用大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来换。
而云锦的伤不是我派人伤的,他主张投降保下更多人的命,但总有皇亲不同意,所以他一个晚上杀了所有有异心的人,最后自杀。
三弟赶到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我给他喂了续命丹,最后将他带了回来。
余孽未清,云锦的身份是个燃火点,我可以救他的命,但他必须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傅清河明白景卿安的意思,一如他放过傅宸一样,因为大幽还有忠心耿耿的旧部,如果放过一个武功被废只想过平凡人生活的傅宸得到大幽的支持,那总比不断的杀戮要好得多。
而大凉毕竟实力放在那,若救下云锦能得到大凉的命脉,他何乐而不为?
且云锦伤成这样,内力尽散,就算醒了按照其有大义的性子,也不会造成威胁,因为在世人眼中,云锦已死,有异心的也被杀了。
“既然殿下心中有了打算,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瑾,你这段时间便留在医馆吧,宫里有顾迟。”
“好。
你…你不生气了对不对?”
顾瑾小心翼翼道。
“我压根就没生气,我是怕你被祸及。”
“我就知道清河最好了!”
顾老大夫和清河的外祖父一人抱着个娃娃,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这俩孩子长的真好,遗传了父母的优势…”顾老大夫笑道。
顾迟措不及防来了一句,“师傅,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俩也遗传了父母的缺点?”
“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有什么缺点,他们还小呢。”
顾迟指着正在试图咬顾老大夫下巴的未央道:“师傅,要不您低头看看,这咬人的习惯貌似只有她娘亲有。”
顾老大夫一低头,正好未央咬了上去,不过她没什么牙齿,杀伤力不大,咬完笑的那是一个单纯。
傅清河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这不怪她。
顾老大夫和老将军对视过后,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有丝害怕,天知道清河小时候咬人多痛,而且是突然出击,让人根本没时间防范。
“没事…这有什么,小孩长牙呢。”
顾迟点点头,“确实没事,未央和长安兄妹俩还好动,好奇心重,对什么都想摸一下。
师父你加油,这下有孩子给你带了。”
“滚滚滚…瞎说什么呢,小孩的天性而已…”
面对不断揭自己老底的顾迟,傅清河威胁道:“你再说我就在他们最好动的时候去找你玩。”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别折磨我…”
俩个孩子精力太旺盛,一点都看不出来真的是体弱多病的清河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