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她不好过,都别好过!

都怪他!

已经这么小心防范了,还是防不胜防,令敌人钻了空子,伤害到娘娘。

目光不经意瞥到角落瑟瑟发抖的可疑宫女身上,他眼中骤然蹿出火星子。

手一指!

“把这贱婢拿下去,给我狠狠打,问口供!顺便查她的身世来历。凡是与她交好、有关系之人,一律送进诏狱!”

胆敢谋害娘娘,无论是谁,她和她的家人亲朋活到头了!

简承九满心狠戾。

上一世不得抒发的恨意,好像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

知道他为什么能得到慕容峰信任、成为其倚重的左右手吗?因为上一世,他组建了秘隐卫。

一个令朝野内外谈虎色变的特务组织,直属皇帝。再嘴硬的人,进了秘隐卫,都会被撬开嘴,招供不愿说的秘密。

他能办到别人办不到的事,为慕容峰剪除异己。故而慕容峰特别信赖他,让秘隐卫凌驾于朝廷任何机构之上。

这些人撞到曾为秘隐卫首领的他手里,简直是自寻死路!

很快,慈宁宫的三名医女,随报信人赶到。

佘太后虽然没有亲自来,却是派总管福海带队,足见对自己这个外甥女的重视。

简承九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还有太后为娘娘撑腰。不然,他真怕幕后主使者,是娘娘不能碰的存在。

三名医女,有条不紊合作。一个推开门窗,撩起床帐换气;一个给郁琪琪把脉,亲手煎药喂药;一个仔细检查被简承九扔在殿外的香炉、香饼。

简承九紧盯着煎药喂药的宫女,寸步不离。直看到服下药后的郁琪琪,“嘤咛”一声醒来,方才长长吐出口气。

“娘娘!您没事吧?”

他马上上前挤开医女,不假他人手扶起郁琪琪。

郁琪琪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擦沾上药汁的嘴角。认出面前医女,是常侍奉太后汤药的钟姑姑,心情一阵激荡。

没想到竟然惊动了太后?而太后如此关心她,把身边亲信的医女也派出来了!

所以姨母太后就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吗?

“钟姑姑……”

钟姑姑床前裣衽一礼:“荣妃娘娘,听说您中毒,危在旦夕。太后娘娘无比担忧,派我等三人前来探望。”

郁琪琪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简承九是否过于夸大了,深夜惊扰太后?

钟姑姑严肃着脸色,对她继续说道:“娘娘体内余毒未清,短时间内需要静养,切不可随意下床走动!”

那名验查香炉香饼的医女进殿,向两人禀报。

“荣妃娘娘、钟姑姑,香中检测出有朱砂、曼陀罗花等毒物残渣。这样的香点燃,人长期嗅闻,会导致慢性中毒。而后在不知不觉中,衰竭而死!”

在场人听得悚然心惊。

郁琪琪暗自庆幸,自己这一世发现得早。不然,逃过了赐死,也逃不过被毒死。

想来上一世,她身边潜藏这种奸细,已不止一次夜里给她点燃这种毒香了?

她猛然触动心事,忙问眼前医女:“钟姑姑,我入宫三年,月事一直不准,迟迟不能孕有龙嗣,是否与此有关?”

钟姑姑迟疑一下:“娘娘体内毒素尚浅,花费一段时间便可完全祛除……应该与此无关。”

后宫秘辛太多,桩桩件件要人命。即使面对太后,她也不敢说太多实话,何况荣妃相询。

郁琪琪在被子里的双手,狠狠揪紧被角。

“九公公,刺客招供了!”

忽然一名太监,满脸喜色冲进殿门。发现寝宫内郁琪琪等人都看着他,神态一囧,连忙跪下将双手举过头顶,把一张沾上点点血迹的纸呈上。

“刺客招供说,是皇后娘娘主使!”

话音未落,又一名太监跑进来,气急败坏:“不好了,刺客咬舌自尽了!都怪奴才等失职,没有看好人……”

拿到供词,一心表功,结果那宫女不知是熬刑不住,还是没了生志,直接寻了短见。

简承九气得奔到这两名太监身边,想两脚把他们踹死。

是他大意了。忽略这些锦华宫太监,并非他严格培养起来的秘隐卫。

若是他从前手下,刑讯犯人时他不点头,这些犯人即便身上皮肉一块块被活剐掉,也休想就死!

跟他的愤怒相比,郁琪琪倒是从容淡定得多。

上一世她便疑心,皇后上官雁是幕后黑手之一,这一世不过佐证了而已。

那宫女死不死其实无关紧要,太后和皇帝不会因此废后。为了息事宁人,说不定又像上次那样,找个替罪鬼。

这个替罪鬼,谁都不恨,只恨她。

一如窦柿儿。

钟姑姑深深低下头,屈膝施礼。

“荣妃娘娘既已脱险,奴婢等人便回慈宁宫,向太后娘娘禀报。”

“有劳三位姑姑。”

郁琪琪示意简承九去珠宝匣抓一把金银锞子,赏给三位医女,并将她们送出宫去。

等简承九回来,她已想好应对之策。

“承九,你带人把那宫女尸体抬到乾清宫;还有供状,一并呈给圣上,看他怎么说?”

她只是个妃子,明面上奈何不了皇后。慕容峰又对自己虚情假意,并非真正宠爱,不太可能为自己做主。

所以,秉着她不好过,大家别想好过的原则,故意将事情闹大。至少恶心慕容峰及上官雁一把。

就算这两人最后将事情遮掩过去,总在宫内外留下不好的名声。看看上官雁今后还怎么“端庄贤淑”,母仪天下!

“对了!”

心念一动,叫住欲离开的简承九,郁琪琪面露一丝冷情的微笑。

“本宫被皇后下毒,身体虚弱。这一年半载,怕是无法再承宠。你顺便禀知圣上,让敬事房将本宫的绿头牌,撤了吧!”

“是!”

简承九眼中泛起亮得惊人的光芒,回答得从没有过的痛快淋漓。

目送他迅速拔脚出门,郁琪琪慢慢躺回床上,凝望着床顶垂下来的帐幔。

如云似烟的纱幔,如同上一世重重包裹她心房的柔软囚笼。飘渺质地,仿佛回忆触手,撩拨她灵魂深处的伤疤。

慕容峰!

你既无情,我便休!

伸出手,她将半幅床帐,狠狠撕落,掷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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