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再抓就要冒烟了
“这......”
陈必华本以为李虚一个少年郎,出的数学题也就是些买酒卖物之类的题,根本就难不到哪里去。
可他听到李虚说出的题后,顿时人都有些懵了。
“陈大博士,愣着干嘛?一刻钟的时间,你别一道题都算不出来哦。”
陈必华接过李虚递来的纸,皱着眉头道:“此题......老夫需用算筹!”
李虚嘴角一扬,笑道:“可以。”
“婉秋,将算筹和毛笔给他用下。”
“反正只有一刻钟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算出甲二狗一家人各多少岁就行。”
陈必华表情严肃,没有废话,更没有搭理李虚。
他接过朱婉秋递上前的笔和算筹,就开始趴在方桌上抓耳挠腮的算起来。
周遭的那些食客,此刻也是一副看热闹跟着算,在原地或是掰着手指心算,或是仰头看着面馆的天花板木梁沉思。
李虚也没闲着,拿着新的纸唰唰的又开始写下第二道题。
题目非常简洁,就一句话:任取三个长度小于十的线段,它们能组成一个三角形的概率是多大?
这题或许给普通百姓看,怕是连什么是三角形都不知道,根本看不懂。
但是,国子监算学院的博士是肯定看得懂的。
写完后的李虚,笑着走上前,将纸放在陈必华的身旁。tiqi.org 草莓小说网
见他握着毛笔眉头深皱陷入沉思的模样,李虚摇头说道:“陈博士,你这不行啊!无从下手吗?”
“怎么连一道小学生的题都不会做啊?”
陈必华老脸一黑,冷声道:“竖子,休要多言打扰老夫。站远些,别挡着老夫的光。”
李虚呵呵一笑,大白天的,还挡你的光,你怕是看题给看晕了吧。
他退后说道:“好,你慢慢算。”
说完,见站在旁边不远处的崔延明也伸长脖子看陈必华做题。
“崔祭酒,既然陈博士在做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咱们就来比比文学吧?”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崔延明闻言,双手背于身后,仰头挺胸道:“好,那便老夫先来吧。”
“听好了,老夫这诗,名曰望长安”
“碧空下,高楼巍峨插云烟,闪烁灯火照昼夜。
坊市间,宫墙影转月华明,轻纱冉冉丽景生。
繁华之地是长安,辉煌壮丽世无双。
朱门石阶踏玉兰,行人衣服鲜丽艳。
市井繁华千万里,人声喧嚣盈耳畔。
琉璃瓦上滴晶莹,红墙绿瓦映烛明。
金碧辉煌沐朝阳,翠幕罗帷护千层。
宫殿金殿接云霄,天宫仙阁梦想飘。
......
崔延明念完自己很满意的作品,得意的笑道:
“小子,两首就不必了,老夫只需一首便可见赢你。”
“该你了!”
他的这一首诗是七言诗行体,该文体首创于魏文帝曹丕的《燕歌行》,正是如今的大唐贞观刚刚兴起,即将盛兴起来的一种文体。
“好诗。好诗啊!”
“不愧是国子监的祭酒,这短短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能做出这种诗来,实至名归!”
“好~崔祭酒才华横溢!”
“......”
这首随性而做的诗词,虽谈不上惊艳,但却已经让在场的众人为止惊叹,包括李虚。
心中也是赞同的暗道:这老东西,还真有点学问呐。
不过,李虚心中惊讶归惊讶,但却是高兴得快要跳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绷不住了。
崔祭酒啊,崔祭酒。
话说你作什么诗体不好,干嘛偏偏要选这七言诗行文体呢?
你这不是往我,不是,往李白枪口上撞吗?
“崔祭酒,就这啊?”
李虚笑着问道:“堂堂国子监的祭酒,掌管统领整个大唐最高学府的祭酒,就这水平?”
“你要是这样,那我还真不客气了哦。”
崔延明听到这牙尖嘴利的小子这么讥讽,再淡定的他也来了脾气。
“小子,别光耍嘴皮子。老夫的诗已作完,如今该你了!”
这时,一旁的陈必华忽然低声惊呼道:‘啊~还是不对!’
“这就一个总数,如何算得出甲二狗家六人的岁数?”
“这甲二狗的爷爷,和爹爹,为何都要小小两岁的夫人!?就不能找同岁的吗?”
“……”
李虚瞥了一眼快要发狂的陈必华,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定眼看向崔延明,点头道:“好~”
“七言诗行是吧?我这首诗,名曰将进酒。你可听仔细了!”
“咳咳~”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虚那略显稚嫩的男声故意压低声调念出的第一句,便让在场围观的数十名百姓食客给闭上了嘴。
整个面馆安静得连后厨锅铲划锅的声音都听得见。
李虚没有犹豫,继续默念道: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不算长的李白经典名诗念完,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
足足沉默了数息,面馆内才爆发出阵阵的喝彩称赞声。
“好!好一首将进酒。”
“开口这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气势真绝了!”
“绝句啊~,这是千古绝句啊!”
“好啊~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好一个还复来。遥想当年,钱某我散尽家财替我娘治病。如今还不是都赚回来了。”
“......”
四周的议论称赞声是毫不掩饰的。
就即便是那几位同为朝中官员的食客,此刻也闭上嘴默不作声了。
想不到这面馆的东家少年,竟能做出此等绝句来,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崔延明作为国子监祭酒,自然明白李虚念出口的这首诗有多重的含金量。
他指着李虚,支支吾吾道:“你这诗~你怎么能作出此等......”
李虚理解对方是什么心情,但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他故意作出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问道:“怎么?崔祭酒,我这首诗是不是比之你的差太远?”
“这也没办法嘛不是,你毕竟是国子监的祭酒,论学问那定然是才高八斗,学识渊博。”
“要不我就再来一首?”
说完他轻咳两声,说道:“这首诗,我称之为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
这首白居易的琵琶行,是他被贬后逛花船写的。
李虚虽然是抄作业,但肯定不会连那什么‘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这些明显会露馅儿的也抄的。
一段失意逛花船,听长安乐伎弹琵琶的雅事儿经历,可以说是活灵活现的呈现给了在场的众人。
霎时间,众人看向李虚的眼神,完全就变了。
在这些食客和百姓的眼中,李虚早已不是一个少年。
李虚笑着说道:“崔祭酒,我这人吧,城外村中来的,学问的确不咋地。还请崔祭酒指教一番呢。”
崔延明盯着李虚明显故意的询问和那得意的笑容,脸色黑得如碳墨似的。
听到李虚的反讽,他心中即是苦闷,又难以接受现实。
不!
不可能!
他一个少年,怎么可能作出此等千年绝句来?
一作还是两首。
崔延明越想越气,心中越是恼怒。
气急攻心的他,只觉一股暖流从胸腔涌上直逼喉咙。
“噗~”
鲜血喷出。
“......”
“崔祭酒~”
“崔老!”
面馆内的其余朝中官员纷纷上前,将一瞬间老了好几岁的崔延明给搀扶住。
李虚嘴角一扬,惊声道:
“哎呀~崔祭酒,你咋还吐血了呢?这可不是吃面吃的哟,别讹人哦。”
说着还不往调侃一旁连小学题都没算出来的陈必华,很是好心的提醒道:
“陈博士,你也别抓脑袋了。再抓就要冒烟了!”
“你这头本来就有点秃,帽子也不戴,再抓要变和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