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谢云初怔在那里, 意识混沌来不及清醒,辨实,明明不像他说的话, 却又真真。

王书淮俯身而下, 唇瓣从肩骨绕至前方, 继续探寻, 谢云, 细细密密的疙瘩起了一身, 猩红,他从磕磕碰碰到游刃有余,有了黑夜与迷糊做遮掩, 谁都可以肆意延展感官的愉悦,

月光透过交错的密枝, 洒下斑驳的光影,光影在晃,。

汗和泪交织成一片朦胧的氤氲, 穿不透, 看不清,唯有那凌厉的下颚嚣张地摆动, 混沌的气息扑洒而来,她还没来得及去琢磨王书淮的变化, 已随着他的滑入跌至快乐的拉扯中。有那么一些羞涩迫使她想遮掩想回头,身体却诚实地配合,不给她半点逃脱的余地。

那种极致的快乐前所未有覆过她灵台, 她被蒸得遍身红晕,熏熏然,恍似不在人间。

不知是怎么醒的, 湿漉漉的杏眼懵然盯着那一束穿透窗棂洒下的日光,空气里的因子在翻腾,脑海里的意识亦在翻腾,昨晚何时结束她不知,清晨他什么时候走得也不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呲的一声疼。

王书淮也有放纵的一日。

不像她熟知的王书淮。

她甚至想看看伤口崩开时他的脸色,可惜他掩饰的太好。

谢云初不想动,也动不了,昨晚太累压根没起身淋浴,亦是害怕被嬷嬷晓得而窘然,索性赖着没起身,身体四肢五骸懒洋洋的还残留着一些余韵,最要命的不是拉扯,而是厮磨,那种触感至今残留在她身子里,挥之不去。

这厮......什么时候也学了那些折磨人的玩意。

谢云初心里骂了几句。

实在磨不住了,春祺进来唤她起床,舒舒服服洗了一通澡通了发,又喝了一碗燕窝粥裹腹,这才问起王书淮,

“二爷什么时候走的?”

春祺答,“天色刚亮就起了。”昨晚是林嬷嬷守夜,晨起她来接班,晚上的事她猜到了却不知道具体情形。

谢云初讳莫如深问,“他走时可有异样?”

春祺懵,什么算异样?

走时神情似乎愉悦,甚至唇角擒着几分餍足,算不算异样,可这样的话春祺说不出口,她摇头,“没有异样。”

谢云初疑惑了,她明明听到他疼过,没猜错的话伤口必定崩开了,亏他忍得住,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春祺见谢云初撇着嘴,建议道,“爷今日还在书房,您若是不放心自个儿去问问?”

“不去。”谢云初起身去看孩子。

照常抱着孩子去宁和堂请安,谢云初到时,王书淮已经在里面,王书淮从她进来便瞥着她,那一身海棠红的裙衫衬得她白皙的面容更加娇艳,以前只觉得她端庄大方,今日不知怎么便往那眼尾的美人痣多瞧了几眼,裙带当风,处处是勾人的风情。

王书淮也意识到自己近来有些出格,克制住心思,移开眼。

谢云初发现他在那就没怎么瞧她,王书淮看得出她懒洋洋的,便伸手接孩子,上方的姜氏瞧见立即皱眉,

“淮哥儿还伤着,就让她娘抱着,或者交给乳娘也成。”

谢云初慢条斯理施了一礼,心里冷笑,就生怕她儿子累着了,要是叫她知道她那衣冠楚楚的儿子昨夜干了什么事,不知是什么表情。

谢云初腹诽了几句,默不作声在王书淮身侧坐下。

好在王书淮没有打理姜氏的话,只冷淡回道,“儿子无碍。”

珂姐儿一早上劲儿十足,站在爹爹腿上闪,爹爹怀里明显比娘亲怀里更宽阔,她天然地感受到了安全感,便可劲儿作。

姜氏看得额尖发胀,扭头瞅了一眼丈夫,二老爷倒是没觉得怎么,笑着道,

“珂姐儿这跳脱劲儿也不知道像了谁。”

王书淮和谢云初都是安静的性子。

窦可灵搂着瑄哥儿在一旁笑,“没准二嫂少时是个活泼的。”

这个窦可灵,不酸人几句就不罢休。

以前谢云初总是息事宁人,如今嘛,她便笑吟吟接话,

“说来三弟也是稳妥的性子,瑄哥儿这么虎怕是像了弟妹。”

瑄哥儿正将一把鼻涕糊在窦可灵膝盖上,窦可灵顿觉丢人,她忍住脾性朝乳娘剜了一眼,乳娘立即把瑄哥儿抱走,那边许时薇忍不住笑出了声,

“瑄哥儿真可爱,不知三嫂少时是不是也这样?”

窦可灵气死了,一个两个的都编排她,她高抬下颚瞥了许时薇一眼,“四弟妹有了身子,大夫把脉又说是男胎,如此四弟身边是不是也该添人了?”

许时薇笑容僵在脸上。

窦可灵话落,屋子里气氛陡然凝滞。

三爷王书旷脸色讪讪的,自从他纳了妾,妻子时不时便要酸几句,不过如今纳妾的队伍又要添一员大将,他幸灾乐祸瞥着四弟王书同。

王书同一张脸窘得通红,不等妻子眼刀子使过来,先硬着头皮起身,“父亲,母亲,儿子还在读书,就不必了吧....”

许时薇脸色好看了些。

二老爷等闲不插手后宅的事,他看向妻子。

姜氏眼神闲闲的,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薄褙,风韵不见当年,“正是因要读书,身边才需要人伺候,省得屋里没安排,去外面乱来,”又与许时薇道,“你放心,你生下嫡子前,给通房吃避子汤便是。”

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她不能厚此薄彼,既然老三有,老二与老四迟早都得有,再说了,她就等着捏着这条规矩来膈应谢云初。

谢云初面无表情,完全置身事外。

许时薇差点哭出声,“娘....”她近来忍着孕吐日日来上房侍奉婆母,不成想就得了这么一句话,许时薇很心寒。

姜氏自然看出幺媳妇的委屈,她叹着安抚,“你安心养胎,你瞧瞧高门大户里,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有人替你照顾你夫君,你该高兴才对。”

许时薇差点哭死,既然谁都有,为什么二老爷没有,婆婆自个儿管丈夫管得死死的,却不许她们插手丈夫的事。

姜氏察觉到许时薇的眼神,轻咳一声,看着二老爷,“别以为你们父亲没有,他年轻时也有过,只是那丫头命薄,早早去了,后来你父亲便不肯纳妾了。”

二老爷脸色有些难堪,“说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怕媳妇继续嚷嚷牵连自己,他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事情就这么定了,后宅的事都听你们母亲的,谁也不许置喙。”

姜氏高兴了,虽然儿子儿媳有的时候不服管教,丈夫却永远顺她的心。

这么一想,姜氏心情很好,别了别发髻上的玉钗。

二老爷偷偷瞥了一眼妻子,不得不说姜氏脾气虽然不算好,那张脸是没的说,平日又会保养又会打扮,近四十的人还跟二八少女似的,有这么一位妻子,二老爷着实没有纳妾的心思。

谢云初默默将上方二老的互动看在眼里,她算看明白了,婆婆惫懒,一不操心家务,二不教养孩子,心思均放在吃穿保养上,既把男人的心拴住了,自个儿也舒服了。

人哪,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谢云初轻嗤一声,默默喝茶。

王书淮一向不喜聒噪,找了借口提前出来,谢云初立即跟在他身后跨出门,珂姐儿由奶娘抱着跟在后面,不停朝前面的爹娘挥舞小手。

珂姐儿九个月大了,越来越重,谢云初抱不动,王书淮身上有伤,奶娘只能想方设法哄着小祖宗别闹。

夫妻二人默不作声往春景堂走,到了要分别的路口,王书淮忽然驻足与谢云初道,

“你放心,我不纳妾。”

上回就因母亲用纳妾威胁她,谢云初跟他闹了脾气,好久都不肯给个笑脸,今日谢云初见到妯娌被塞妾室,必定感同身受,南下在即,他实在没功夫跟妻子置气,便提前给了保证,希望谢云初别多想。

谢云初听了这话,脚步顿住,愣愣看着他。

他不想纳妾?

还想逮着她折腾,让她伺候?

想起他昨晚的体力,受了伤还能连来两回,她被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

她就指望着早日怀上珝哥儿,给他安排好掌控的妾室,乐得不再伺候他。

前世的事历历在目,谢云初不会让自己陷进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恍惚记得上回他就是这么回她的。

说完她先一步往春景堂去。

王书淮站在石径岔路口,目光注视着谢云初柔美的背影,脸上的情绪一点点淡下来。

他一向敏锐,自然察觉出谢云初并没有高兴,虽然不明白她在琢磨些什么,却可以确定,她无动于衷。

怎么会?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纳妾,她是不相信他做得到?

也对,她还没生嫡子,以她稳妥的性情,或许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许诺。

王书淮带着复杂的心情回了书房。

昨夜着实过于荒唐了些,导致伤口崩开,王书淮干脆去了衙门,以防自己再次失去分寸。

现在的谢云初每日准时准时去琉璃厅喝茶,与小姑子们吟诗作赋,或与妯娌聊天,窦可灵要忙家务,许时薇今日受了气,待在琉璃厅的只有大奶奶苗氏和二小姐王书琴。

苗氏一双孩子由乳娘看着在院子里玩,大郎林哥儿五岁,眉姐儿也有三岁。

眉姐儿双丫髻上系着一根红绸,用的是上好的花绫,上头还洒了亮晶晶的珍珠粉,闪闪发亮很好看,珂姐儿坐在奶娘身上闹着要玩,眉姐儿乖巧,立即把脑袋凑过来,谢云初一瞧形势不对,连忙起身,可惜她还没来及阻止,珂姐儿扯住了红绸,便要扯下来玩。

疼得眉姐儿哇哇大哭。

谢云初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按住珂姐儿的手,珂姐儿力气大,握着牢牢地,小眼神虎视眈眈跟娘亲对峙,谢云初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只是双目冷静盯着珂姐儿,无声的沉默反而给人震慑力,孩子大约察觉到母亲动怒,反而不敢较劲,慢慢松开手。

乳娘吓得跪了下来,连忙跟大奶奶赔罪,谢云初搂着眉姐儿宽慰,“好孩子,告诉婶婶,是不是疼得很?”

眉姐儿委屈地趴在谢云初怀里抽泣,谢云初看着懵懂的女儿,珂姐儿睁大一双眼,水灵灵盯着姐姐,也看着娘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苗氏见谢云初要教训孩子,连忙摆手道,

“多大点事,孩子那么小,哪里知道轻重,别吓坏了她。”

苗氏主动将珂姐儿抱过来,安抚她,“乖珂儿,是大伯母不对,没想到提前预备着花绫给你玩,”立即便吩咐身旁的丫鬟,“去我房里剪一段花绫来。”

谢云初重新帮眉姐儿把发髻绑好,又将头上一朵花钿嵌在眉姐儿发髻上,“瞧瞧,我们眉姐儿是个美人胚子。”

苗氏不高兴了,瞪了她一眼,“你太慎重了。”

谢云初不想欠别人的。

不一会丫鬟取来花绫,珂姐儿玩得很高兴,二小姐王书琴看她虎头虎脑可爱,立即抱在怀里,“来,姑姑给珂儿梳辫子。”

珂姐儿还真就乖乖坐着任由王书琴折腾。

花厅内笑语嫣然。

坐了片刻,一穿着浅绿比甲的丫鬟来寻大奶奶苗氏,

“奶奶,您快些回去吧,大姑奶奶回来了。”

大姑奶奶是长房女儿王书颖,王书琴听了这话,脸色笑容立即消失。

因当初宣平侯府求娶的是二小姐王书琴,长公主以长幼有序为由,把大小姐王书颖定给了宣平侯府柳世子,自此王书琴与王书颖之间的气氛便微妙了。

大奶奶苗氏看了一眼王书琴的脸色,轻轻责丫鬟,“回来了便回来了,弄得一惊一乍作甚。”

小丫鬟面露苦涩垂下眸。

一看便是出了事。

大奶奶坐不住了,与妯娌小姑子告辞,带着孩子匆匆回了长房。

谢云初这厢与王书琴相视一眼,均无话可说。

王书琴帮着珂姐儿绑了两个小辫子,珂姐儿头发随了谢云初茂密,小辫子上挂着花绫很好看,谢云初失笑,“我倒没察觉这么小的丫头竟然也爱美。”

下一瞬,珂姐儿轻车熟路把花绫从小辫子扯下来,发髻被扯歪了,气得王书琴直跺脚,“你个小糊涂蛋,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三太太忙完进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你呀,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居然跟珂姐儿置气。”

三太太没有孙儿,看着珂姐儿生得粉雕玉琢的,十分眼馋,把孩子抱起来,“我的乖乖,别跟你姑姑一般见识,来,叔祖母帮着你梳辫子。”

又重新给孩子折腾,珂姐儿没脸没皮朝母亲得意洋洋笑。

谢云初没眼看。

不一会三太太身边的心腹嬷嬷进来了,发现谢云初也在,立在一侧不做声。

三太太余光瞥见她,吩咐道,“有什么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

琉璃厅内除了王书琴母女,只有谢云初。

这是没把谢云初当外人,谢云初猜到定是与王书颖有关,三太太没让她走,她也就没客气。

那老嬷嬷立即禀道,

“大姑奶奶回来了,是跟姑爷吵架回来的。”

“因何事?”三太太淡声问。

丫鬟给王书琴递来新鲜的花枝,王书琴慢条斯理摘着花瓣,一边竖着耳朵听。

嬷嬷压低嗓音禀道,

“姑爷糊涂,与两姨表妹私通,肚子弄大了,如今闹着非要把那女人抬为平妻,姑奶奶岂肯,大吵一架回了府。”

三太太默然片刻,不胜唏嘘。

王书琴则嘲讽地哼了哼,“抢来的果然不是什么好姻缘。”

心里呕着那口气莫名就消散了。

“看来那柳世子与那表妹也非一日两日的功夫,幸好不是我,否则我要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三太太严肃地看了女儿一眼,示意她闭嘴。

这个时候三太太便显示出当家太太的涵养与城府来,“无论如何这不是长房一家的事,既然他们姓王,便是王府与柳府两家的事,大嫂最是个没成算的,必定想息事宁人,你且去长房帮我给大嫂递一句话,先让颖儿留在家里,咱们等柳家上门说话。”

嬷嬷领命而去。

谢云初佩服地看着三太太,“侄媳旁人都不服,就服您。”

三太太嗔了她一眼。

长房这边,大太太钱氏快些被女儿哭晕了头。

“我知他当初不愿娶我,我也是忍气吞声过日子,不成想闹出这么个事来,娘,您拿个主意,把事情告诉爹爹,咱们绝对不能善罢甘休,那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怕是早就暗度陈仓。”

王书颖倚在大太太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大太太何尝不心疼女儿,她就这么一个心肝,当初也是千娇万宠着养大的,即便不能嫁给显赫勋贵,寻个官宦门第是无碍的,可惜长公主乱点鸳鸯谱。

早知道那柳循是这个德性,当初就不该结这门婚。

“他们还不是拿捏咱们并非王家正儿八经的嫡枝,有恃无恐欺负,平妻平妻,虽说终究是个妾,可听着实在呕心。”大太太含着泪愤道。

可是大太太最是个没主意的,想起丈夫那张虚伪阴沉的面孔,她心里犯怵,“你爹爹好面子,未必肯替你声张,事情已经这样,颖儿,你得做最坏的打算。”

王书颖闻言心如同被人划开,血淋淋的疼,“娘,您不能不管女儿呀。”眼见母亲懦弱,王书颖立即转向身侧的大奶奶苗氏,转而拉着她的手,

“嫂嫂,你跟哥哥帮我啊。”

苗氏也是女人,看着小姑子泪如雨下,心痛如绞,“你别急,等你哥哥回来,我跟他想法子。”

王书颖想起兄长也不是个能干的,若有王书淮那样出色,那柳家也不敢拿捏她了,一时如同水中浮萍,无枝可依,哭得伤心欲绝。

恰当这时,远远的月洞门口响起一道陌生的嗓音,那人腔调端得是沉稳镇定,

“桂嬷嬷,烦请禀给大太太一句话,我们家太太说了,这是柳家与王家的事,王家决不能看着柳家欺负咱们家的姑娘,且叫大姑奶奶在家里安生待着,柳家一日不来人,便一日不回去。”

王书颖听了这话,如同有了主心骨,顾不上仪容不整,连忙奔出门,远远问那嬷嬷,“郝嬷嬷,这可是三婶的原话。”

“自是无疑。”

王书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门口方向磕了一个头,“替我谢谢三婶,我王书颖记得她大恩大德。”

大太太见女儿如此,一面庆幸王家肯做主,一面又恨自己无能,含着泪出门将女儿扶起来,“你先缓一缓,待整理仪容再去给你三婶磕头。”

晚边大老爷回来听说此事,眉头皱得死死的,他如今手上正有一个差事需要柳家帮一把,不成想节骨眼上出了岔子,男人终究不是女人,无法感同身受,总觉得三妻四妾不是大事,何况木已成舟,那女人肚子都有了,难不成将人赶走?

大老爷听说三太太要插手,于是来三房寻三太太。

三太太早闻大老爷来兴师问罪,便将各房老爷太太一并请来。

谢云初被王书琴拖着,在外头廊庑听墙角。

只见那大老爷和稀泥,“两家是姻亲,颖儿孩子都有了,荣哥儿也有四岁了,她地位稳得很,还怕那妾室翻天,平妻平妻不过是妾,咱们敲打几句,事情便罢休吧,难不成三弟妹要把那怀了孕的妇人给赶走,给我们落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就连颖儿名声也会受损,被人说容不得人。”

三太太坐在三老爷身旁,八风不动地回,“兄长,弟妹就一句话,这不是长房一门子的事,这是王家与柳家的恩怨,倘若今日姑娘被人欺负了,咱们闷声不吭,那将来旁人均可骑到咱们头上来。”

“公婆将中馈交给我,维护王家声誉便是我的职责,兄长不想我插手也成,除非兄长不姓王。”

一句话把大老爷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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