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桀城愣了,他一动不动的望着纪晚榕,眼睛瞪得很大,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纪晚榕,你在说什么?!”
纪晚榕听着他震怒的声音,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声音很平静,却又很笃定
“和离,这是我们从前的约定,难道不是吗?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候了。”
站在一旁的纪凌霄听见这话,动作也缓缓一顿,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墨桀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伸手就要去摸纪晚榕的额头,试探是不是过高的体温让她说出了胡话。
可他的双手还没有触及纪晚榕的额头时,便被她毫无犹豫的拨开了。
“我现在很清醒,我也很正常,我是医生,我知道我没有病。”
“和离之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你去找纪云瑶成亲也好,去找顾明月结婚也罢,我都不会掺和。祝你今后的道路畅通无阻,也祝你日后儿孙满堂,寿比南山。”
纪晚榕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便墨桀城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本王误会了,本王也不喜欢什么纪云瑶,顾明月。若是本王儿孙满堂,那便也只能和你生。”
纪晚榕竟缓缓笑出了声,笑容扯到她小腹上的伤口,她吃痛的抽了一口气,却让她的眼眸变得更坚定了起来。
“我不在意你误会了什么,我没误会就行,我也不会误会什么。事情都摆在了明面上,还有你的选择也是。难道不是吗?”
纪晚榕轻轻的说完这话,她的声音很虚,身体看起来还很虚弱,她将目光望向了站在一旁的纪凌霄。
“兄长,我累了,劳烦你送客吧。”
墨桀城定定的看着纪晚榕,听着她那句“送客”,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开始发酸,耳畔是嗡嗡的声响。
他本以为自己日日夜夜守在纪晚榕的身边。
等她睁开眼,看见自己会很开心,会一下子就坐起来,抱住他,他们就可以没有误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在一起之后,可以生很多个孩子,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可他却没有想到,纪晚榕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他和离,还祝他和别的女人儿孙满堂。
墨桀城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让他疼的几乎是要说不出话来,冰冷的风往里面灌。
冷意是从足底升起来的,然后通过他的身体,流向他的心脏,要将他的心冰冻起来。
不,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墨桀城一下子冲上前,不顾纪晚榕的挣扎,就握住了她的双手。
他凑的很近,几乎是要把纪晚榕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和离?和离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以为你作为本王的寒王妃,父皇和母后会允许你和离吗?会允许皇室出现这样难听的事情吗?”
“纵使你翻遍皇室上下的玉牒,也能看出,皇室没有和离,只有丧妻!”
盛怒之下的墨桀城,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让在场的人听着,心头一跳。
纪晚榕缓缓抬头看他,就看见了他猩红眼眸里满是癫狂。
她感到很诧异。
纪晚榕原本以为自己提出和离之后,墨桀城会很快就答应。
因为从墨桀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纪云瑶这件事,就能看出他对纪云瑶用情至深,早就想和她分手了。
而她早已经心死,也一刻都不想在他身边停留,那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
可谁知墨桀城竟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墨桀城将她的手攥得很紧很紧,坚硬的胸膛紧紧的将他抵到了软榻上。
纪晚榕感到有些疼痛,却听墨桀城的低哑的声音仍旧是在她的耳边响起:“纪晚榕,我们生同裘,死同穴,无论是赵润初还是什么,都不能阻拦我们在一起。”
纪晚榕缓缓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
“墨桀城,早晚会和离的。就算是没有先例,我也自有办法,我只恨不能休夫。”
她说的决绝,眼眸中的憎恶,让墨桀城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却又将她的手腕握的是更紧了。
墨桀城的胸膛猛烈的起伏着,胳膊稍稍用力,便将衣衫不整的他连同被褥一下子打横抱了起来。
纪晚榕只觉得自己浑身一下子就腾空了起来。
她死死的盯着墨桀城的脸:“你想干嘛,你快放我下来!”
可墨桀城却充耳不闻,将她抱得是更紧了,他死死的抱着纪晚榕,就像是担心她被谁夺走了似的。
纪凌霄看见眼前的情况,急急的便想要来拦。
可墨桀城只是转身,对着他冷淡的笑了笑:“内兄,本王是要将王妃带回寒王府治疗,如今只有本王才能治疗榕儿。”
他的笑容里藏着几分癫狂。
纪凌霄的眉头紧锁,想到那千藤红菱的功效,却也害怕墨桀城因为生气,就再也不想为榕儿输血了。
见纪凌霄听了他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敢再阻止了。
墨桀城便抱紧了纪晚榕,光明正大的从谢宅的大门口走了出去。
纪凌霄看着墨桀城的背影,和纪晚榕在他怀里的挣扎。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捏成了拳头,原本如玉的一张俊脸,此刻却满是苍白和无力。
榕儿,是兄长无用,还请你再等等。
兄长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兄长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住你。
纪晚榕挣扎了一路,墨桀城也抱着她,任由着她挣扎了一路,甚至是连在马车上的时候,都没有松开手,让纪晚榕离开自己的胸膛。
直到两人到了初云苑,墨桀城才将怀里挣扎的纪晚榕,一下子扔在了床榻上。
他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漠的眼神里满是偏执的疯狂。
纪晚榕被他扔到床榻上,感受着鼻尖的血腥味,又急急低头望着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浑身满是鲜血,衣裳几乎是要被鲜血浸透了。
她抬头,发现墨桀城的身上、手上也满是鲜血,自己身上不疼,这鲜血大概是从墨桀城的身上流出来的。
但是墨桀城浑然未觉,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墨桀城,你这只疯狗!”
纪晚榕咬着牙,愤恨的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