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朝她扯出一个应付的假笑转身便走,气的宋心慈直跺脚,不得已只能将主意打到自己爹爹身上:“阿爹,爹爹,你快告诉我吧!”
宋光庆连忙摆手:“我可不知,他并未告诉我。”
“怎么可能?他在这里一个上午,你们……总不能什么都没说吧!”
“自是说了的,只不过说的并非这案子,而是另一件案子。”宋光庆在椅子上坐下,这时候李氏带着一溜端着漆盘的婢女从外面进来。
李氏满面笑容的进门:“今日饭食准备的晚了些……咦,世子呢?”
“走了。”宋心慈在椅子上坐下,“阿娘快些,我要饿死了,幸好他走了,否则我这饭都用不安稳。”
“怎的走了?”李氏招招手示意身后的婢女上前,将漆盘中一碟水晶虾饺置于宋心慈面前,“今日特地为他准备不少饭食呢!”
宋心慈还在生气,气哄哄的冷嘲:“人家是世子,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哪敢多说一个字?”
李氏嗔怪的看着她:“怎么说话呢?这话若是传出去,当心世子治你的罪。”
“我可不怕。”宋心慈拿起筷子夹一只虾饺,刚要入口就被李氏一巴掌拍在手背上,虾饺落入碗中,“菜尚未布完,我未落座,你父亲也未动筷,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宋心慈眯眼笑了笑放下筷子乖乖坐好,李氏只将她爱吃的几样菜置于宋心慈面前后便落了座,剩下的菜则由婢女一一摆放好。
因为应淮要在此用饭食,菜色准备的多了些,时间也过了午时,三人面对满满一桌子菜竟是同时叹口气昂。
宋心慈气呼呼的夹起碗中虾饺,待咽下后才说道:“这应淮当真讨厌,因他才备了这般多的菜色,他却说走就走,实在是没礼貌。”
李氏瞪她一眼:“又胡说了,世子那是你能随意置喙的,真真是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宋心慈哼哼一笑继续吃饭,一只虾饺入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阿爹,你……”
“食不言。”宋光庆端着饭碗,并未看她一眼,只冷冷丢了这话堵住她的嘴。
行吧!
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虽然腹中饥饿,但宋心慈心中始终惦记无头女童案,吃的并不多,饭后,她本欲再问,宋光庆却只丢一句他尚有公务要处理,便去了书房。
应淮在宋家坐一个上午,两人必然不会什么都不谈,可两人又全都闭口不提,想必定然是真的不能说的大事,宋心慈虽心中郁闷,却也是知轻重的,便也决定放下此事。
幸好没有新案发生,她也可安心为崔崇诊治的同时,调查崔柔之死,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赵玉娥,也或许可以从赵玉娥处得知崔柔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此人嫌疑最大。
她忽的打了个呵欠,漆黑的眼瞳蒙上一层水雾,湿润慵懒,如清晨才睡醒的小鹿。
“小姐,奴婢方才已在您房中备了些冰,这会儿温度正适宜,您回去睡会儿吧!”半烟跟在宋心慈身后贴心道。
“嗯!”
才走两步,她忽感肩上一阵灼烧般的痛感,疼的她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竟是如被上了烙铁一般。
“小姐,您怎么了?”半烟瞧见她满脸痛苦神色,连忙询问,又瞧见额头上汗珠便愈发着急了,“您这是哪里不舒服?”
“回房。”
宋心慈疼的几乎站立不住,半边身体麻木滚烫,半烟几乎半抱着她才能走路。
然而,她头昏脑涨,眼前事物模糊扭曲,体内仿若有团烈火燃烧:“半烟,我……走不动了。”
说这话,整个人便支撑不住昏死过去,半烟大惊失色,连声大喊。
宋心慈意识越发模糊,只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隐约听到脑内系统说了句什么,她想问,可脑仁涨疼难忍,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
一连三日,宋心慈高热不退昏昏沉沉,始终不见醒转,镇抚使阖府上下进进出出忙碌不停,光是大夫就请了三四拨却依旧不见任何好转迹象,便是那高热也是始终退不下来。
宋心慈虽不能清醒,意识却还是有的,每日只感觉一碗碗酸苦辣喉的汤药被灌入胃里,病症却始终不见好转,她甚至听到有大夫说若是这般高热始终退不下来,人可能很快就没了。
她听到母亲呜呜的哭声,听到父亲唉声叹气,一遍遍重复好端端的人怎得说病就病的这般严重,怎能一点办法没有。
就连宋心慈自个儿都觉得这病来的实在是又急又奇怪,在此之前,她当真是半点不舒服都没有的。
“若实在不行便去宫里请太医吧!”
京城里所有有名的大夫皆以请过,这已经是最后一个,若还是不成,当真就只能放弃,眼睁睁看着她病死。
“老爷,您再想想办法,女儿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就病的这般严重?我儿女福缘浅,好不容易得这么一个女儿,不能就这么失去了,要不您去求陛下,求太医,我……我不能失去她呀!”李氏拿帕子掩面,这几日她几乎不眠不休的照顾,哭的眼睛肿如核桃,如今听到女儿不成了,当真是心如刀割。
若是可以用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命,她怕是半点都不会犹豫。
宋光庆自然也极度心痛,可他不过一小小镇抚使,哪有资格面圣,这么一思索忽的便想到了应世子,虽说这样贸贸然去求人着实不大合规矩,但前些时日他不仅救过宋心慈性命,还与她共同办过几日案件,去求他倒也不为过。
“我去求应世子。”宋光庆一刻不敢耽误的出了门,李氏留在床榻前继续照顾。
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应淮并宋光庆便带着一众人乌泱泱而至,应淮本就气场强大,周身散发一股凌然之气,今日他的面色又比往日更是冷肃,吓的人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太医将锦帕搭在宋心慈手腕诊脉,好半响都没有半点声音,宋氏夫妇虽是着急却也不敢出声询问。
应淮带来四名太医,他们先后一一上前诊脉,随后又聚在一起小声商讨。
片刻后只听得领头那太医沉声道:“宋小姐身体并无大碍,高热也并非感染风寒所致,只是这脉象紊乱,又急火攻心,该是心病所致,我这就为她施针,看她能否醒来,若是醒来,可询问她是有何心事。”
“心病?”应淮蹙眉,目光落在宋心慈因高热而通红的脸颊上,难道她是因他不肯告知无头女童案始末才突发疾病?
这未免太荒唐,哪有人的心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