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方天地,很美,很壮观,可感悟不到此界的道,使得江瑚很丧气。
“我修炼自然大道,本该融于自然,可是每每施展其力,我都会遭受轻重不一的反噬,这般包容万物的伟力,即便现在的我也没法子承受。”
“而这通灵之道,或许就是我与自然沟通,借用其力的关键,只是我该怎么做呢?”
通灵,从字面意思来看很好理解,与灵互通,交流,了解,甚至可以互相借用力量。
而这所谓的灵,可以是任何一种事物,任何一种生命,饱含着活力,即便鬼物也在灵之内,不仅限于灵兽。
只是江瑚想不通,要怎么样才能和世间的灵沟通,他想要的更加不止和灵兽通灵。
“灵兽该是凭借原始血脉,生于自然之中,才可与天地自然形成一种无形的联系,从始至终都遵循天地规则秩序,人类最初本也如此,可随着智慧愈深,就变得太自以为是……”
“之所以要通灵灵兽,便是借兽之力去悟道,这是修炼此道的开始,但绝不是全部。”
越是想,想到最后,江瑚便想到了这两个办法,是与灵兽通灵,还是抛弃自己所有,从头在学,去寻找那份最原始,与自然相合的道路。
“当年在长生道界,所遇环然学宫的自然学派便是如此,只是那些人终究用错了办法,我可不能再走这条路。”想到如此,江瑚不禁自嘲一笑:“纵观古今,人类所学所用,不过是对自己,对人类这一个族群有利,嘴上说的帮助他人,保护世界,和谐共处,可……”
“可于这世界而言,对任何一种别样的生物而言,人像病毒一样蔓延,像尘埃一样无处不在……”
虽说江瑚自己也是人,可当深深地想一想人类所做过的事,是不是侵略争夺远比互利互助更多呢?
虽然有那么一部分人,是在与自然互利互助,但身为人的一份子的他们,终究要遵循人道,道德与法律!
那么兽,又在遵循什么呢,让它们能更加亲和于自然?
这是江瑚要思考的问题,因为他要修炼的是自然之道。
“生而为人,我是人,别无他法!”
那么多次轮回转生,成为不一样的生命,遵循着不一样的生存方式,江瑚突然想清楚了,不管“生”是为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做什么。
“我要做的是什么呢,修炼悟道,炼化道碑,拯救家人?”
“是的,我一直都在这么做,但不只是要做这些事,还有很多,很多……”
“修道,依靠的是感觉而不是计算,每个人都会有感觉,视、听、味、嗅、触、感,于外感受的灵境六觉,心、肝、脾、肺、肾、精、气、神,于内感受的悟境八醒!”想到此处,江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应该重新修炼,以最基本的感受,重新感悟天地间的规则秩序,自然中的奇妙变化……”
“此中便是通灵,以感而感,受其所授!”
可毕竟江瑚肉身强度,元神强度已经十分强大,于江瑚而言他这重修难度之大,无异于主道入小衍,小衍入大衍,相当于把一个圆圈变成一面圆片,圆片变成一颗圆球,无死角的圆。
“嗯,他自己找到修炼的办法了,只是这难度,无异让你感知能力先入大衍道境,难啊!”下层房间,感受到江瑚修炼弄出的动静,龙女一番叹气,她不认为江瑚能够成功。
“不帮一帮你,你怎么能成,为了早一点见到爸爸,我便帮你一次!”龙女似乎下定主意,当即隐去,去到另一层空间。
没有人知道她去做了什么,当龙女回来时,她的怀中抱着一只小兽。
小兽全身覆满金纹,金色毛发,修长身体四只利爪,头尾像龙而非龙,头生独角,竟是貔貅!
这只貔貅窝在龙女怀里,很是亲昵,似是灵智刚开,对陌生的环境很害怕。
“无奈之举,将你塑造出来予他,希望莫要牵连我自身吧!”龙女自语,看看貔貅小兽,连连叹气。
“你记住,待他道成以后,要他送你入轮回,便可断开联系,我会等你回来,你去吧。”放开小兽,龙女不在看它。
可小兽依依不舍,三步两回头,向别野屋顶走去。
而此刻,江瑚重修自身灵觉,可是提升并不大,对外感知一如从前,再想提升之难,可把江瑚愁坏了。
突然间,小兽跳落怀中,正犯愁的江瑚吓一跳:“咦耶,你这小东西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左右看看,平静的很,并没发现小兽父母亲长,江瑚可就好奇了。
打量小兽,样子很丑,但江瑚认得出这是貔貅,五大瑞兽之一,不仅欣喜:“天降瑞兽入我怀,财源滚滚进门来。难不成你是被我这意气风发的帅气吸引而来,特解我难?”
江瑚又说着蹩脚兽语,问道:“正好我缺只通灵神兽,要不你就留下来跟我修炼吧,好不好呀?”
小兽懵懂,不会说话,但它似乎是听到了兽语,点点头。
毕竟这是它来此的任务,不可不做。
“耶,你还真懂我说啥呀!”江瑚更惊呀,寻思着这兽儿来历不简单,不能意外来的。
可貔貅抬起前爪拍在江瑚脸上,一副嫌弃表情,呲牙咧嘴,它分明是在说:“不要脸,就你这样子谁看得上你……”
挣脱开江瑚,貔貅小兽跑到一旁,摇头晃脑,因不会说话,不知道想跟江瑚表达个啥。
看它这个样子,分明有求自己,虽不知道因为啥,但江瑚表示自己同意了。
江瑚说道:“不管你想说啥,求我办啥事,也等你会说话的时候再说,我是个生意人,做买卖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今天欠你人情,未来一定还你。”
又抱起貔貅来,江瑚一本正经,似乎很可信的样子:“不过,你可要听我话,帮助我修炼,不入通灵主道你不能走,反正我是不会欺负你地,同意就点点头?”
貔貅小兽点头如敲鼓,小眼神心说:“你这人也不是看上去那么贱啊!”
“既得瑞兽,便去人类城邦学习御兽之法,这我教不了你,日后回此,我会再检验你的实力。”龙女传音而至,但并没有现身。
“这瑞兽该不会你弄来的吧?”江瑚暗自猜测,但对龙女的话不敢反驳,当即离开去往人类领地。
眺望江瑚远去的身影,龙女眉头蹙起,自语道:“若不能与此兽通灵互知,借它血脉感悟通灵道法,以此感悟自然,便只能让你再受一世轮回去悟道。”
“不过,凭我这血脉,爸爸留给我的祝福,应该……”
“祝福你大道可成吧,只是这人兽之战,你可莫要参与啊,弟弟。”
如此言出法随的强者默默祝福,还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只是,江瑚这一去,因要学会御兽之法,他就不得不向他人请教,一波三折,请教时难免透露自身信息,被有心人抓住弱点以要挟。
至于为什么要挟他,这还用问吗,为了一个族群的生存与利益!
大关依山,墙高三十丈,厚如山,表面已是坑坑洼洼,裂痕密布,前不久遭受过惨烈攻击。
在关内,许多兽类尸体被人类剥皮抽筋,剔骨拔髓,制作成一套套皮甲、骨甲,更有修道人采取巨兽精血炼药,可谓是把每一只巨兽的剩余价值发挥到极致。
眼看这些,江瑚并没有去管,跨过大关,沿路而行,便见一座座村庄竖立,农田茂密,人们的生活方式都以圈养牲畜,农耕为主。
见到了同类,江瑚内心不禁生出一种回家了的感觉。
毕竟在这么样一个纷乱的世界,人与兽之战,总归是与自己同类站在一起,才有安全和归属感。
不然,岂不成了种族的背弃之人!
神识感知锁定,江瑚找到了一座大城,调动风法,瞬息间而至。
城邦建立宏伟,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林立,可见城中一处处大型牧场,圈养各样灵兽,贩卖、交易、宰杀,更残忍些,甚至是以活取的方式采取灵兽血液、骨髓等,形成一条条产链。
在这城里,灵兽只是被贩卖的货物,帮助人们劳动的畜牲,修炼的道资。
江瑚怀里抱着貔貅小兽,见到城中之景害怕极了,爪子撕挠江瑚衣襟,让他快点走。
“别闹,这是我的目的地,有我在你怕啥……”
看看貔貅小兽,再看看城里这情况,江瑚实在没办法,叹气道:“唉,算了,你进去待会吧,至少安全。”
符纹空间开,把貔貅小兽送进去,江瑚落入城中,便见马戏团,狮子老虎在表演。
江瑚喃呢道:“御兽之法,如果只是训练野兽表演杂技,这还称不上御兽。”
“城里虽有不少强者,必定都有自己的一套御兽法子,我若是冒然前去请教,他人必定不会教我,就是教了,我怎么能用残忍手段。”
御兽,不仅仅是单纯的控制,还要心与心的交流,力与力的相容,人借兽力,兽合人智。
只是其中关键如何,江瑚着实是想不通,就是连体亲兄弟都不可能完全互通心念,即便有那也绝世一代,何况是人和兽!
神识扩散开,不露声息笼罩整座城市,观察每一处,熟悉熟悉当地风俗。
只是,许多地方都被阵法隔绝,在外还有修道之人看守,若强行窥探必备发现,江瑚暂时也没大动。
不过很快,江瑚便知道了这座城有一座城主府,全城各大事务都由城主府管辖,似乎还是人族官方认证过的,下面管了不少修道之人,此城周边村庄都归城主府管。
而要说此界人族,全是为了对抗兽族,人类各大城镇势力,以及宗派都已摒弃前线,联合于一,建立起众多城镇,由联盟统一管理。
尤其是修道之人,不论干什么的,在每座大城城主府都需要记名。
“若暴露的实力太强,按照如今这个状况,肯定有不少人会拿修炼之法,胁迫我去对抗兽族,不如改换身份潜入城主府,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弄到御兽之法。”江瑚细想了一番,虽说自己可以凭虚空大道隐去身息,窥探他人修炼,甚至盗取御兽之法。
可盗窃,这难免会出问题,若是被某些怀有奇特秘法之人发现,麻烦只会更大。
所以,江瑚选择了一个更加稳妥的办法,但凡是个小说主角都会干的事,扮猪!
至于最后能不能吃虎,就另说了。
当即,江瑚把自己灵力修为压制,不过入道境初期,这才向着城主府走去。
说来,这城主府说是一座府邸,但在府前设立公堂,以便处理城内大小事务,亦有众多低境界修道人在此中,充当衙役的角色。
虽说人生地不熟,但有钱好办事,江瑚身怀重宝到此,要求见府衙大老爷一面,为稳妥办事,塞给看门之人一块品相不错的灵石。
这些看门的都油滑的很,见着送礼的,就一脸笑呵呵,屁颠屁颠跑去通报了。
不久,江瑚来到后堂,便见一位山羊胡干瘦老者坐在主位,锦衣玉带,一双小眼暗藏精明之色。
江瑚笑呵呵上前,拜道:“见过府衙老爷,在下江阿郎,本是穷乡僻壤之人,忽在山中得一宝物,受益匪浅,却左右不通其窍,特来献于府衙,只求往后修炼之路。”
江瑚拱手送上包袱里的宝物,却是一面玉盘,表面光滑的像个镜子,周边纹理复杂,看着普通,却内蕴海量灵气。
此玉镜是江瑚自己炼制的灵器,不算什么珍贵玩意。
不过,玉镜在江瑚手里一般,可在别人眼里却是个好宝贝。
府衙老爷瞪圆了眼睛,明显也是位修道之人,一眼看出了玉镜不凡。
府衙老爷烟嗓尖音,道:“拿来我瞧瞧,若真是个宝贝,你小子便留在府衙听差吧。”
递上玉镜,江瑚表面狂喜,内心讽笑:“果然,不管到那都一个样儿,不送礼难办事啊!”
只是,府衙老爷看了半天,钻研许久,也没把玉镜之能整个明白,却心知捡了个大便宜,便说道:“见你小子修为不浅,也是个入道的了,但府衙有府衙的规矩,你这一来也不好安排重要差事,以后就跟着刘管事做事吧,日后自有你的好日子!”
“多谢府衙老爷,只是我虽已入道,却不知往后修炼之法,还望府衙老爷能让刘管事指导指导。”江瑚心急,不愿意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嗯,看你也是个有心的,府衙中自有好处给你,自己找刘管事去吧。”府衙老爷一双眼睛全被玉镜吸引,那还在乎江瑚干什么,随意敷衍。
当即,江瑚领命找到了刘管事:“这位可是刘管事?府衙老爷让我跟着您办差,说是府衙还可传授修道人修炼之法……”
这刘管事人高马大,一脸的横肉,同样是位修道人,且修为不浅,已是入道中期境界。
见江瑚这么一个花袍在身,娘里娘气的,也没个好脸色,刘管事讥笑道:“你就是那给大老爷送礼,谋差事的小子,看上去不像山里人啊?”
江瑚只随意回了句:“家中姐妹多,都是爹娘生养的好,确实显得娘气了些。”
“哼,也就这个样儿……”只听刘管事冷哼,介绍道:“但凡在府衙办事的修道人,都会得到培养,每个月上头会派下来一位高境界前辈指导我们修炼,算算日子,这个月时间也快到了,等几天吧。”
江瑚心想:“战争时期,有这种福利也不奇怪,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人才,抵御兽族。”
“就是,不知道这高境界修道人有多高?”
“你小子也别在哪儿傻愣着,府衙大事不多,民间琐事还轮不到修道人去管,自己去后头找个房间住吧。”刘管事交代一番,然后离开了。
往后,江瑚这日子过的确实清闲,每天就是悠闲修炼,跟人套近乎。
而府衙供养的一众修道之人,就像个花架子,放在那里震慑四方。
而很快,上头高层拍下来指导修炼的高境界修道人便来了,是一位头发、眉毛、胡子花白的老人,境界确实高,入道巅峰!
而这位所教导的修炼之法,除了修道人正常修炼外,便是如何驯养灵兽,建立联系,以秘法通灵,从中悟道。
得了一些简单秘法后,夜晚闲暇时,江瑚进入符纹空间,找来貔貅小兽试练。
“喂,只是取你一点血而已,你看我都割完了,你不割,是不是不太合适?”江瑚掌中一滴血,手里一把刀,让婴妍把貔貅小兽五花大绑,直接下了刀。
这是江瑚学的秘法,第一步以血凝印,神念为引,人兽互通感知,使兽依顺,这是御兽的第一步。
虽然,江瑚也觉得这法子很霸道,不给灵兽选择,但他没有别法,只好先试试。
取了血,当即凝成血印烙印自己手背上,神识动法,冥冥中以血印感受貔貅小兽的力量,以此为引子感其所感。
其实,凭江瑚元神强大,完全能以神识感知貔貅感受,之所以用这法子,是因此法进退自如,即便貔貅小兽抗拒,也只是击散血印,双方都不会受到伤害。
但被割了一刀,貔貅小兽很是委屈,缩卷身躯舔着快速愈合的伤口,理都不理江瑚。
而已经开始修炼的江瑚,分明能从血印感受到貔貅小兽的抱怨,似可听其心声。
“混蛋,你这个混蛋,要不是她让我跟着你修炼,我能受这罪,疼……”
“好疼啊,我就不让你得逞,就不让……”
顿时发现了貔貅小兽的抗拒,即便江瑚想强行控制它,可血印能力受限,做不出别的。
“嘿,脾气还挺倔!”
终于弄懂了貔貅小兽的内心,江瑚当然明白对症下药的道理,开口说道:“我说,你不要抗拒我好不好,这么下去,我大道不成,你就一天得不到自由。”
“这样吧,我答应你,待我入主道境,我便放你自由,所以你赶快帮助我修炼,要不这么耗下去,咱俩都难受,一会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再不行我给你找个媳妇儿呗!”
威逼只会让关系越来越差,所以江瑚只好利诱。
可是,貔貅小兽站起身,直用独角钻江瑚,内心狂喊:“不要脸的混蛋,我是雌的,鬼才用你找媳妇儿呢……”
“啊?”通过血印,江瑚感受的很清楚,还真没发现这小玩意是母的。
好奇打量,江瑚暗道:“母的还长这么丑,以后自由了,肯定也找不到伴侣,跟我犟个什么劲儿啊!”
“混蛋,你以为我听不到吗,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嗷呜!”
貔貅小兽恶狠咬在江瑚腿上,不禁觉得自己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咬我,你咬的动么你!”抓起貔貅小兽,可又不能把它怎么样,四眼相对,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