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带来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战争这种东西?
远古时期,“生存”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所有动物,植物,只要是活的,都要面对“生存”这么一个严峻的问题。
野人们,为争夺食物发起战争,逐渐演变,野人很快学会了团结合作,利用器物,群居,以此来获得更多的食物,更好的保障……
后来,人建立部落,逐渐进入文明时代,然后人们为扩大领地,让自己部落的人更好的发展,两个相隔遥远的部落之间,发生战争。
再后来,人们就开始图谋自身利益,建立政权,因此有了国。“国”口中含着玉,“玉”在古时是一种装饰品,也代表地位,象征地位高,权利大。
那些没有权力的人,权力很小的人,不满,分立出来再建立一国,政权开始分化,两个国家为了地盘、资源,又开始战争。
“战”暴力行为,“争”抢夺资源,或者某些看不见摸不到的名。
逐渐,仇恨这种东西,如同血脉传承一样,深深刻在人的骨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人们发动战争不是为了生存和发展,就这么因为仇恨和权力,直到两败俱伤,休战。
然后,就像一场轮回一样,人们以同样的理由发起战争,上演一场历史轮回,人类志向思维闭环。
正如有人说过,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也有人说过,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
苍坤十六国,正如历史轮回,不管如何发展演变,结果还是一样。
战争,何来的荣耀?
血水洗刷战场,枪步兵军阵如林,数十、数百人配合,拼杀掉敌方兵卒。
没人知道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种战争,在这里求生,在这里死亡,还要为了那些高官所说的荣耀,失去自己所有的一切……
一轮震天巨响,飞弹如天火降世,落地炸裂,枪步兵死伤,大军如潮水涌退……
当然,在这残酷环境下,也有那么一两个幸运的家伙,只是被混乱压倒,倒在死人堆里。
他就很幸运!
少年在血水中爬行,看上去已经面目全非,一寸一寸向着战场外爬。
此刻,他只想活!
谁也不知道他爬了多久,一直到夜里,两军少部分人前后分批来打扫战场,抢回己方兵卒尸体。
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武器,死人身上的口粮。
“看,这儿还有个活的。”
……
“那边的,把他带……”
“啊……”
话没完,痛苦的惨叫惊醒所有人:“杀了这个兔崽子,杀了他……”
黑夜,谁也看不清谁,即便是杀,也不知该去找谁。
可这时,少年身影忽起,如兔子般逃跑,跑慢一步就是死亡。
嗖!
箭矢破空声,这样的声响,自他从第一天踏上战场便能听到,因此无比熟悉,少年反应极快,立刻趴到,半响没有动静,周围也没了声音。
倒在血尸恶臭里半夜时间,少年开始动,依然在爬行,他要活,只想活,所以他爬。
终于,手下抓住的不是尸体,而是一把泥土,他知道自己爬出了这座地狱。
跑,无论脚下如何打颤,他还是跑了起来,跑进树林,跑进草丛,没有人会发现他不见了,不会有人在乎他这么一个小兵。
生和死,只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没有回军营,战争给他带来的不是什么荣耀,有的只是死亡和失去,所以他去了别的地方。
当个逃兵,活下去,这是错误吗?
这绝不是罪。
发动战争的理由,才是原罪!
但在这战争时期,他又能跑到哪里去,穿出树林,他便落入敌方小队潜伏包围。
杀出包围,已是重伤,直追到山顶,敌方军也没有放过他……
河崖上,他纵身跳下,瘦小身影瞬间便被波涛淹没,可敌方军仍放出数只箭矢……
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似乎,已经没有人明白!
他活着,所以后来他觉得自己明白了,为了金钱,因为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金钱的价值来衡量,包括人命。
最值钱的又是什么呢?
活下来的他很快也明白,有些人的命一文不值,可有些人的命,却很值钱,拿到这些人的命,便能换来金钱。
有了金钱,他才能有自己的命!
从这个时候起,他开始学习拿走这些值钱的命,逐渐明白了一句话。若想得到必要付出,拿别人的命换钱,他自己的命,便已不是他自己的。
当这一切开始,正如曾经他去过的那片战场,一切都由不得他……
那一年,他失败了,同样被追杀,同样的河崖,可崖下已不是奔涌河流,只是一条小溪。
这次,他没有勇气当机立断跳下去,因为他还有很多钱没有花完。
一把剑刃被磨凹陷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看样子这把剑已杀过很多人。因为只有杀过很多人的剑才会钝,钝了就要磨,磨完了再杀,杀完了又钝,剑刃自然也变了形状,凹凸不平。
“小小年纪,便有勇气来杀我,你是我见过最年轻,最勇敢的人。”
“只是……”拿剑的人身上同样受伤,但却中气十足,本可一剑要了他的命。
“看你这等胆色,我出双倍价钱,你去杀了你的雇主,回来见我,否则你立刻会死。”
为了活着,少年已做过太多不可思议之事,所以他答应了,所以他活了下来。
当他回去找到雇主,雇主以为他得手,便没有丝毫警惕,也就在这时,他的刀,要了雇主的命……
用一颗别人的人头,换来自己的命。
但他没有得到双倍价钱,等待他的是比地狱还要可怕,恐怖的东西。
也正是这样的地狱,将他塑造成为顶尖杀手。
日后,苍坤天下便有了一只鬼,只为钱杀人的厉鬼!
……
但这并不是结果,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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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山林黄叶满地,树枝杈如鬼爪,本应该干燥渐转冷的天气,忽然下起冰雨。
正如那首歌《冰雨》的词,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青衣,皮靴,木簪束发,两人妆扮一样,一人带剑,一人空手,飞奔雨中。
他们都被冻的瑟瑟发抖,可没心情感受是否有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只管在山道快行,寻找避雨的地方。
山路逐渐泥泞,冰冻,寒雾漫山,越发冰冷,越发难行。
好不容易冲到山下,山野小村已废弃,寻找片刻才找到一间还有屋顶的房子。
两人刚要推门冲进去,却忽听屋内人声,虚弱话音却似透出如恶鬼入世般的可怕杀意。
两人当即停步,互看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震惊,微微透出一点惧意。
这时,只听屋内谈话:“厉鬼夺命剑,只此厉字决两剑,一刺,一斩,一招两式,厉鬼夺命亦是如此简单,直接。”
“剑,你已经学去,精髓自悟!”
另一道稚嫩声音道:“自悟,是要我像你一样杀人去悟,这种剑法,应该只有杀人才能悟得出吧。”
屋内没了声音,过了半响那虚弱的声音道:“我知道你是来报仇的,用我的剑来杀我,这确实是最好的毒计。”
“可,杀人者必死于他人剑下。复仇,亦会让你变成杀人者,这是我的命运,这也是你的命运,我逃脱不掉,你也逃脱不掉。”
屋外,身上本就寒冷的两人,静静听着这声音,背脊骨深处不自禁又透出一股寒意,他们身上的杀意本也浓烈,可比之屋内那人,仅仅是声音,便让他们二人如坠地狱。
简直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他们站在这里不敢动,在这个时候遇到屋内那位,他们都相信这绝不是巧合。
这二人,正是江瑚,蝶珊!
他们逃亡至此,本已快要接近矩堑王朝内陆海岸,奈何天气突变,又在这山中遇到了这么一个刽子手。
只是听声音,他们便知道屋内的人,是剑鬼陶睚,绝对是剑鬼!
曾见过剑鬼杀人,回想起那无法形容的场面,江瑚胃里一阵翻腾,他深知剑鬼可怕,惧怕之感前所未有的袭来。
这辈子,江瑚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样一个人,活的像是一只夺人命的厉鬼,剑鬼活着,唯一的理由,似乎就是收割人命。
这世上怕也只有这么一只鬼,能让人见人怕!
同样惊惧的眼神,蝶珊看向江瑚,询问怎么办,内心已糟粕不堪。
她不禁想起曾问过江瑚,若是遇上剑鬼,届时我们怎么办。
现在,真让他们遇上了!
江瑚抬手指指身后,表示赶紧走,悄悄的,就当没来过这里。
“既然来了,就该知道我的规矩。”屋内忽地传来这样一声,虚弱的声音虽然还是虚弱,却字字透出死亡味道。
“哈哈哈哈……”江瑚突然笑了,这里绝不可能还有别人,面对剑鬼,即便他怕,也只能强装镇定。
想想,我可是主道境,他剑鬼不过半步主道,杀起人来,虽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但我不能怕啊!
推开门,只见屋内还一个小孩,十一二岁,脏兮兮,身上却也带着一柄长剑,正与剑鬼对视。
此刻的剑鬼,一手握剑,一手托着药碗,正把药喝下。
见此,江瑚立刻嗅了嗅屋里的味道,药味中另有异样。
“不是伤药,这是毒?”江瑚不敢肯定,仔细打量剑鬼,发现他白面黑气缭绕,人似乎也虚弱的只能坐在那里。
“苍坤第一杀手,中了毒,仍风采依旧,佩服佩服!”江瑚抱拳,先试探试探。
蝶珊在后,随时准备着,面对这么一个与母皇齐名的人物,或许还是来杀他们的,不能不紧张。
而与剑鬼对视的小男孩,此刻得意笑道:“他中毒已深,明知道药里有毒,我日日为他熬药,可他偏偏不得不吃。”
“因为这药,他不吃会死的更快,此乃苍坤第一奇毒,原名附灵,因无人能解,后改无解。”
“毒是你下的?”蝶珊好奇,这孩子看着不大,怎么狠起来这么瘆人。
小男孩道:“我可没那个本事,此毒乃是苍坤第一毒师所下,当时在海上,船沉,即便他真是鬼,也不得不游回岸上,毒便下在海水中。”
早就听闻,剑鬼离开金鹫国后惨遭偷袭,下落不明,传言都说他受了重伤,被众多仇家追杀,躲了起来。
江瑚和蝶珊是真想不到,害了剑鬼的人,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那小孩回头看看江瑚和蝶珊,问道:“二位来此,可是惨了,半年前,苍坤第一刺客肜法,花费重金买你们的命,一人一亿金,算上找他的钱,总共两亿五千万金,二位的人头好值钱啊!”
这孩子说起话来声音虽然稚嫩,可口气老成,不知他都经历过些什么。
“完蛋!”
“我去!”
江瑚和蝶珊两人内心咯噔一下,尤其江瑚,万马奔腾踏心过。
想当初他还指点过肜法修炼之事,真真没想到,这所谓第一刺客不亲身来杀他们,却要花钱请剑鬼来杀。
两亿五千万金,这是什么价码!
知道了剑鬼在这里的目的,还有他的状态并不是太好,蝶珊跟江瑚对视,眼神问:“现在打的过么?”
江瑚沉默笑笑,拉住蝶珊的手,走进屋里,关上房门,坐在了灶火边上烤火。
可不等江瑚开口,那小男孩邪笑道:“我照顾你这么久,若非我给你煎药续命,你早就毒发而死,只传我厉鬼夺命剑剑招,是不是不太厚道。”
“哼哼,跟了你这么久,我知道你还修炼过一套品阶很高的敛息功,并且从中自创鬼息十六步,三法相合才是真正的厉鬼夺命剑,你是传不传我?”小男孩完全没吧江瑚和蝶珊放在眼里,居然把剑鬼修炼功法老底揭开,胆子不小。
“呵呵呵……”一旁江瑚不禁笑了,摇头道:“小娃子,你给他下毒,还要学他的剑,传你剑招已经不错,你也太得寸进尺了。”
剑鬼在喝药,始终没个反应,似乎这些对话,这些人,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小男孩脸色沉下,奇怪瞥一眼灶火旁的两人,不理会,继续问剑鬼,道:“药一断你必死,药不断,你也会死,现在你除了把毕生所学传给我,难不成还想带着进棺材。”
“你说话呀,你这种人,简直是,是……”
“冥顽不灵!”江瑚替小男孩说出了他的哑口之言,江瑚又说道:“我听我师傅说过,你的规矩就是要别人的钱,或者要别人的命,二者必取其一。”
“既然你接了别人的生意杀我们俩人,这笔生意有价位,那么我也来出个价,两亿五千万金,我可以用同等价值的人命来换。”
“哦?!”这时,剑鬼把药喝完,很不可思议的看一眼江瑚,等他说下去。
江瑚自信笑道:“我为你解毒,换这位姑娘一条命,至于我的命,你看着办,这笔生意怎么看你也不亏。”
“哦,我可以先付账。”
江瑚这价位,就是疯子都会立刻答应,百利无一害。
“你能解他的毒?”小男孩不敢相信,目光居然如同在看风景一般看着江瑚。
可是,剑鬼回答出人意料:“我的命,不值这么多。”
那小男孩大笑,跟着说道:“不错,他不值!”
“小鬼,你少插口,小心姐姐一只手碾死你!”蝶珊忽然暴怒,事关己命,岂容他人多言。
沉沉气,江瑚接着说道:“你收了肜法两亿五千万金,想必这钱还没花完,保住自己的命继续花钱,不是很好么,一命换一命,你终究是赚了。”